在我即将失去意识时，忽然一阵惊天动地的啸鸣声响起。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
这个声音蕴含的能量太大，好像成千上万个人同时拿着喇叭尖叫，还夹杂着信号干扰发出的嗡鸣。
一口腥甜涌上来。
我猛地喷出一口血，血雾弥散在我眼前的空气中，紧接着，便是一道火光砸下来。
最后一刻，我听到了两个久违的熟悉声音。
“爸爸。”
“爸爸！”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两道小小的身影，互相牵着手。
我认识他们，那是我欢欢和小浩。
是啊，爸爸辜负了你们这么多年，现在终于能来陪陪你们了。
我彻底闭上眼睛，任由意识紧紧跟随欢欢和小浩。
从今往后，爸爸再也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
……
我原本以为，死亡便是意识消散。
可当我再次见到宁儿的时候，我才知道，死亡只意味着肉体失去呼吸，而意识仍然存在。
只是这次，我身边多了两个小家伙。
他们看着自己的妹妹，眼睛里全是喜爱。
宁儿从小孩塔离开后，立刻就报警抓了许良慧一家人。
村子里还能查出来把自己孩子当成祭品许愿的那些人也被抓了。
不日即将开庭。
我想许良慧应该比别人判的更重。
因为她还涉嫌敲诈勒索，五百万，数额巨大。
做完这一切，宁儿为我举办了葬礼。
在我葬礼上，我竟然看到十七年前那个笑脸人。
他仍旧穿着十七年前我在寺庙门口遇见他时穿的衣服，一张笑脸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
“女娃娃，你长大了。”
我吓了一跳，这个人，总给我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叔叔，您是我爸爸的朋友吗？”
他想了想：“唔……应该算吧，毕竟我帮过他，我就是来讨杯茶喝，放心。”
后面半句话，是对我这个方向说的。
果然，喝完差，他便离开。
我不由自主跟着他出去。
“你来做什么？”
他停下脚步。
他果然能看见我，自然也能看见我的担心。
“来看看你有没有按时死亡，如果你违反了我们的规定，我回来取你性命。”
我心思急转直下。
他话里的意思，是如果我没有和小孩塔同归于尽，我或许到了今天都不会被动死亡。
那么说……
我心里有什么东西，越来越明朗起来。
他真真正正地笑了：“你没猜错，其实你一直都可以反悔的，这十七年中的任何一个时刻，只要女娃娃死了，你就可以继续活下去。很高兴你没有选择那条路。”
我忽然一阵后怕。
幸好我不知道还有这条路。
否则，在面对最近几年身体上的这种痛苦的时候，恐怕一念之差我就会对宁儿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并且如果宁儿真的死了，这个笑脸人，真的会放过我吗？
他大笑着离开，心情十分不错的样子。
只留下我，抱着欢欢和小浩，寒意从心里散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