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新叹了一声,拉着周悦去了厨房:“周悦,你是不是不喜欢你曾阿姨?”
“是。”
“她也不容易。”
“她不容易不是我造成的,但是因为你的不容易是我造成的,所以我接受了她。但是世上没有多少个继子女跟后妈从一开始就能和平相处的。如果曾阿姨能真心对我,我也会真心对她,把她当亲戚看待。”
“但是我永远,都不会觉得她是我的妈妈。爸,你可以有很多个妻子,但我的妈妈只有一个。”
周悦没有煮醒酒汤就离开了厨房,在客厅经过曾氏母子三个时,她特意停了下来:“曾阿姨,我十分欢迎你来我们家,如果你对此有疑问,以后每天我都会跟你强调一遍。”
周悦说完就上了楼,她并没有发现,在她转身那一瞬间,曾氏兄弟眼睛里透出了一抹狠劲。
曾华说:“妈,再忍忍,等你们领证之后就好了。”
曾丽张了张嘴,从外头进来的周时新接过话头:“周悦嘴硬心软,等我们领证之后,成为一家人了,她就会把真心捧出来了。她从小就乖,从来都没有做过半件出格的事,曾丽,你再等等。”
“好。”
“那阿华明天就先去寿衣铺帮着吧,我明天约了个先生,等他给我挑个黄道吉日,我就和你妈去领证。”
曾华露出笑容:“周悦现在正反感我,寿衣铺我就先不去了,周叔,明天我去厂里把手续办一办,再休息几天再做决定。”
早上,周悦起得比平时早,但还是早不过程知卓,不一会,周时新也起来了,看到程知卓在厨房忙活,他并不意外:“还没到六点半,你怎么起这么早?”
“习惯了。”程知卓笑了笑,“刚跑步回来,周叔想吃什么?”
“我约了朋友八点喝早茶,你就不用做我的了。你曾阿姨他们的也不用管,难得休息,让他们多睡一会。周悦,你怎么也起这么早?快去睡觉。”
周悦别过脸,撒了个小谎:“跟客户约好七点半到店……阿卓,你衣服呢?我洗一洗挂起来。”
“已经洗好了,晚上回来记得帮我收。走,吃早餐。”
周悦与程知卓还有周时新一起出的门,但刚踩响摩托车,周时新收到朋友的微信。
朋友说是家里老人今天早上身体突然不太安,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天。
早茶取消,周时新原本要回房继续睡,但又不想吵醒曾丽,便去了程知卓昨晚休息的房间,他顺手将门反锁,倒头便睡。
不知过了多久,周时新被一阵交谈声吵醒,他正要出声,突然听到有人恶狠狠地提起周悦的名字。
他一个激灵,心想难道是自己的仇家找上门来了?
可外头分明是曾家兄弟的声音!
周时新捏了下脸,顿时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一墙之隔,曾华的声音响起:“妈,周悦迟早要嫁出去的,你多忍忍不就好咯?等她嫁出去了,这栋楼就都是我和阿瑞的,还有那寿衣铺,虽说晦气,但我那天看了一下她的客户单,发现还挺能赚的。”
“等她嫁出去了,你和周叔就守着寿衣铺,多少能帮补下我和阿瑞。”
曾丽犹豫:“我听说那铺子是周悦的,她出嫁之后肯定也是继续守着铺的。”
“那也要她有空守才行啊。她结了婚就要生孩子了,谁家会把孩子带到那种地方去啊?她就不怕那里煞气太重,影响小孩子的寿元,会让孩子夭折吗?”
“是啊妈,你辛苦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好的家庭,你要是就这么放弃了,那多可惜啊。妈你忍一忍,等这栋楼到手,到时候就是她求着你了!”
“要不是她已经有男朋友,我和阿瑞随便出个人勾搭一下她,她肯定就上勾了,到时候她的就是我们的,等她成了你的儿媳妇,妈你想怎么搓磨她都行。”
“哥,那个姓程的看起来不好惹,他脾气肯定不好,要不我们找几个人跟他打一架,把他送进去?等他进去了,周叔肯定不会再让周悦跟他交往。到时候你趁虚而入,周悦和房子,就都是我们的了。”
兄弟俩越说越高兴,仿佛楼房唾手可得,这时他们身后的门突然传来阴恻恻的声音:“你们做梦。”
母子三人吓得尖叫,回头看到是周时新,三人又是一阵惊呼。
曾丽脸色煞白:“阿,阿新,你不是去吃早茶了吗?”
“好彩我没去,不然都听不到你们这么精彩的计划了。”周时新冷冷道,“曾丽,我确实是很喜欢你,为了讨你欢心,我可以让你两个儿子住进我家,但你不该把我当傻子,不该算计我,更不该算计我女儿!”
“阿新你听我说,我们刚才只是说着玩的,我们——”
“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我这栋楼,你们就别想了。这是周悦她爷爷留给她的,二十年前就过到她的名下了,就算你们所有人都上了我的户口,就算我死了,这栋楼都没你们的份!”
“阿新,我们——”
“不要再狡辩了,现在,立即收拾你们的东西,滚出这栋楼!”周时新胸膛起伏,“看到你们,我觉得恶心!滚!现在就滚!”
曾丽啜泣了一下,小声说了声对不起就往楼下走。
周时新站在楼梯口盯着:“手脚放干净点,不是你们的东西都别碰,我嫌脏!”
曾丽哭着去收拾东西。
周时新回头,盯着曾氏兄弟:“还不收拾东西,是想让我叫人过来请你们离开吗?”
曾氏兄弟对视一眼,然后同时走向周时新,曾华搭上他的肩膀,出声道:“周叔,这件事当中有误会,我们到楼下好好聊一聊。”
“我跟你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周时新一把拍掉曾华的手,“滚!”
“周叔——”
“滚!”
“周叔,我们真的——”
“滚——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
“既然周叔这么喜欢滚,那就滚一个看看吧!”
曾氏兄弟同时出脚将周时新一踹。
周时新原本就站在楼道口,被这一踹,顿时整个身体往后仰。
他跌落楼梯之后,一股脑地往下滚,一直滚到了一楼才停下!
周时新后脑全是血,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曾丽去探鼻息,吓得脸色苍白:“他,他没气了!”
“别慌。”曾华说,“我们正在睡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听到了动静才出来的。”
曾瑞说着往周时新身上踩了两脚:“半个小时后再把送他去医院,等进了急救室再通知周悦,妈,你要记住,是他自己滚下来的,与我们无关。你别露了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