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拍了拍身上的土,满眼尽是鄙夷,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看着朱嬷嬷那满脸的气急败坏的样子,冷笑道:“嬷嬷莫不是病糊涂了吧?嬷嬷也来这朝凤阁两年了吧,自打夫人当初将嬷嬷拨到大小姐身边,嬷嬷就该明白,嬷嬷是这朝凤阁的人,嬷嬷该服侍的主子只有一位便是大小姐。至于夫人?”
李嬷嬷眼神又一转,冷冷笑道:“夫人自是这后宅的女主子,却不是我们的顶头主子,还有,今日我等当然是奉了大小姐的命令,不是囚禁嬷嬷和秋月姑娘,而是让嬷嬷安心修养,也让秋月姑娘可以安心服侍嬷嬷!”
“你!”
李嬷嬷说完,不待理会两人其变的脸色,冷冷哼了一句,转身离开,听着外面‘咔嚓’一声大门落锁的声音,朱嬷嬷银牙咬着,浑身气的打着冷颤,指着门口,对着秋月喊道:“你瞅见了吗?这是要反天啊,小小年纪,就这么歹毒的心思,她定是早就存了除掉你我的心思,挖着坑等着咱们往里面跳呢!现如今又弄这么一出,变相的软禁你我,就是预防着咱们偷偷给夫人那边报信,她这是要活活断了咱们的后路,让咱们认命啊!”
说着,朱嬷嬷脸上早已是死灰一片,一边的秋月却是眸子中闪着晦暗不明的亮光!
门外李嬷嬷又吩咐了那两个婆子好生立在门口看着,里面有什么动静就来禀告,随即往地上唾了口涂抹,又整了整外面的衣服,朝着顾朝凤的主屋走去。
顾朝凤正在屋子里慢慢闭着目,不知在思考着什么,听着李嬷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顾朝凤才微微睁开双模,对着红药指了指门外,说道:“请进来吧,只怕我吩咐的事情差不多了!”
“是!”
李嬷嬷随着红药进屋子来,不敢多抬头,一直低着头轻轻的跪在顾朝凤跟前,跟之前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真是判若两人。
顾朝凤懒洋洋的张嘴说道:“事情可是办妥了?”
听到顾朝凤这话,李嬷嬷忙轻轻点头应道:“小姐放心,老奴都已经办妥了。老奴带人过去的时候,果不其然那朱嬷嬷正和秋月那死丫头商量着明个白天找个时间去夫人那里走上一遭,看着老奴带着人进去,当时也是傻了眼,可是老奴按着小姐您教给的,事事压着为她们着想的理由,倒是让那朱嬷嬷脸色难堪,苦不堪言!”
“嗯!”听着这般,顾朝凤轻轻点了点头,对着红药使了个眼神,指了指东边红油漆的柜子上,说道:“红药,去将第三个抽屉里面的那个蓝色绸缎盒子给我抱过来!”
“是!”红药得令,也不多话,轻轻打开抽屉,看到这蓝色绸缎盒子却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就光这盒子就是上等的绸缎,可想而知这盒子里面的东西,定也是价值不菲。
顾朝凤轻轻抚摸着这蓝色绸缎的盒子,轻轻眼神扫了眼跪在地上的李嬷嬷,瞅着李嬷嬷丝毫没有抬头,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心里微微满意,笑道:“你也别光跪着了,我也没什么好物件给你,这盒子里是一株百年的灵芝,正好对症你家小儿子的不足之症,且先用着,等到以后我再为你寻!”
听到这话,李嬷嬷难得抬头,看向顾朝凤手中那正捧着的锦盒,脸色却是微变,忙摇头道:“哪里敢要小姐这般贵重的东西,我家小儿哪里担当的起小姐这份大恩情!”
“有何担当不起?”顾朝凤边说着,边将手里的锦盒递给红药,示意着红药递给李嬷嬷。
看着李嬷嬷依旧半推半就的不肯接受,顾朝凤轻轻笑起,“给你就拿着,纵使不看你今日这事的份上,就凭你也算是我母亲当时陪嫁的份上,这份感情就不是旁人能够比得!这灵芝再好,也不过是个死物,放我这里无用倒不如将它赠给那些有用的人,而在我心里的价值,这灵芝再贵却也比不上你给予我忠心的千分之一!”
听着这般,李嬷嬷眼眶中蓄满了泪水,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来,再也抑制不住,伸出的手颤颤巍巍的接过那蓝色锦缎的盒子,重重的朝着顾朝凤磕着头,“小姐的大恩大德,老奴一直记在心里,老奴这条命以后便是小姐的,任凭小姐差遣,纵使上刀山、下火海,老奴亦是二话不说!”
‘扑哧’听到这话,顾朝凤笑了出来,说道:“我哪里能让你这般,且拿去给你家小儿补身子去吧,有什么需要再来跟我说!”
“是!”李嬷嬷重重点着头,又给顾朝凤磕了头,才慢慢退去。
顾朝凤看着李嬷嬷出去,才站起来,顾不得红药的劝阻,愣是打开窗子,看着一空星月,顾朝凤倒吸了一口冷气,嘴角却微微翘起,这天,终究是要变了!
这李嬷嬷也是自己偶人想起来的,不外乎别的,就因为前世那时候回府,看着君澜笙和顾婉儿搅合在了一起,全府的人都是劝说着自己成全顾婉儿,却没有一个人安慰自己或者训斥顾婉儿,只有这李嬷嬷暗地里偷偷见了自己,只说了一句:“娘娘,万事不可一味的忍下去,若是夫人还活着,定是不愿看见娘娘现如今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