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衍之最近没心思安抚常晴的情绪,常晴也隐约察觉出来,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被慕衍之捧着宠着了。
她得识趣。
要不现在得到手的,也许总有一天都会一样一样被慕衍之收回去。
而她决不允许那样的事发生,无论是贪图富贵还是为了背靠慕氏这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蓝湾的气氛压抑沉闷,慕衍之就有些怀念起丢丢的聒噪来。
对,没错,只是因为那只狗的聒噪,他才屈尊降贵,又去了顾阮阮的公寓。
‘‘衍之,你又要出去了吗?’’临走前常晴穿着一条布料少得可怜的吊带,从后面环抱着慕衍之,脸贴在他挺拔宽厚的背脊上。
‘‘嗯,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有事找余年,我先走了,赶时间。’’说着慕衍之抬起来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那好吧,衍之,你记得早点回来,我一个人在家里害怕……’’
明知道慕衍之可能已经不吃她这一套了,常晴还是本能地就想去讨好,去争取。
‘‘如果闷了家里有人陪你说话,没事干的时候可以去练练台词,或者去视听室看看别的偶像艺人怎么做。’’
慕衍之对常晴的挽留毫不动摇,匆匆忙忙出了门,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毫不意外地吃了闭门羹,不过慕衍之自己有钥匙,公寓负责人也不会允许幕后老板在自家房子外面被晾着。
随行的余年三两下就解决了,开了门请慕衍之进去。
进了客厅慕总的眉心就蹙成一团,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顾阮阮爱干净,住的地方一向收拾得整整齐齐,到处都拾掇得让人看着就觉着舒坦。
这回客厅里都积了一层灰,一看就是有时间没收拾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
慕衍之修长的指尖从桌面上抚过去,再抬起来的时候果然看见灰扑扑的一片。
甚至连沙发的扶手上都脏兮兮的,是肉眼可见的灰尘颗粒。
整栋房子里都静悄悄的,没有一点人气,连丢丢的狗吠声也听不见了。
慕衍之打发余年去各个屋子里转了转,后者回来朝他摇了摇头,顾阮阮果然已经不在这了。
慕衍之脸色彻底沉下去,径直走向顾阮阮的房间,一脚踹开门进去看。
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方方正正地摆在床头,角落里的行李箱不见了,梳妆台上常用的护肤品也不见踪影。
慕衍之又打开衣柜,一颗心彻底沉下去。
‘‘给她打电话,我要马上知道她在哪儿。’’慕衍之吩咐余年,语气颇为不善,显然是不高兴了。
‘‘是,我马上去办。’’
余年闻弦知雅意,鉴于自己骚扰顾阮阮太多,以至于打电话已经行不通了。
这次他让手下人去办,很快就传回来一个相当精确的地址,连具体的经纬度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慕衍之象征性地问了一句,‘‘丢丢在吗?’’
余年点头如捣蒜,丢丢当然得在,无论如何它都必须在。
于是慕衍之就驱车往那个地址赶。
洛水居,倒是家颇有点儿文化底蕴的楼盘,连名字都起得文雅。
林薇微说话的时候神情颇为漫不经心,脚下百无聊赖地踢了踢一颗小石子。
顾一唯白了脸色,一副被她气的喘不过气来的模样,“姐姐,你想要角色可以回家跟爸爸说……”
“该我试镜了,顾小姐请便。”林薇微板着脸,眼神清冷,实在看不下去顾一唯那精湛的表演了。
如果不是身为姐妹,又是同吃一碗饭,她还真觉得,就凭顾一唯出神入化的演技,哪个影后都是手到擒来。
众人的手机和相机被工作人员强制收回,确认所有照片视频都被删除之后才一一归还。
“姐姐,如果你非要试镜我不拦着,毕竟你也成年了,爸爸妈妈不可能管你一辈子。”
顾一唯还在那儿喋喋不休地说着,林薇微自顾自转身进了试镜的场地,只留给顾一唯一个背影。
“今天片场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否则你们就等着被各个导演除名吧。”场务凶巴巴地警告,毫无回转余地。
哦,裙带关系嘛。
说出去不太好听。
都懂都懂。
真是日了狗了。
林薇微忍不住爆粗口,被顾一唯一打岔,她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抽的小纸条。
即兴表演一段戏。
题目:被捉奸在床的小三。
这剧组怎么不按套路来。
一般试镜都是从剧情里随机抽选一段有挑战性的片段,他们倒好,一个两个全都超纲。
“扮演小三……”
不知道是谁嗤笑一声,和同伴讨论着什么。
“你说她俩是不是提前商量好的,再买通场务……刚才顾一唯演正室捉奸,这位马上就来一处小三上位,怎么不演对手戏呢,也能给咱们省点儿时间。”
“可不咋的,说不定人家就是不爱曝光背景,低调行事呢。”
林薇微权当没听见,调整好情绪,全身心投入表演中来。
“姐姐,他爱的是我,一直都是我,你们貌合神离这么久了,是时候把他还给我了……是不是,臻?”
她媚眼如丝,刻意捏细了嗓音,腰如弱风扶柳,做出被男人拥抱,倚靠在他怀里的动作,纤长手指调皮地在男人身上转圈圈。
“臻……要我……”她形状饱满诱惑的红唇主动贴上去,像一条灵活的水蛇,在他身上来回磨蹭,手更是大胆地向下探去……
一旁等着看笑话的顾一唯脸色阴沉,目呲欲裂,“停!林薇微,你给我停下来!”
林薇微好整以暇,不紧不慢地从道具人身上下来,整理了一下压出来褶皱的衣服。
“怎么?顾小姐,戳到你心里的痛了?难不成只允许你情景再现,我就不行吗?”
林薇微笑得娇俏又得意,像偷了腥的猫儿。
偏偏眼睛笑成了月牙,里面氤氲着万千星辰。
顾一唯恨不能用眼刀将林薇微千刀万剐。
红唇嗫喏半晌,顾及全场八卦猎奇的目光,勉强维持着僵硬的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