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顾阮阮的责任宋家不会追究。”宋广和权衡利弊,很是不悦,不过到底给出来一个承诺。
“好,既然宋总是个痛快人,那预祝慕氏和宋氏以后合作愉快。”
慕衍之皮笑肉不笑,主动伸出手去,抓握了下宋广和的手指,很快就收了回来。
而顾阮阮作为既得利益者,连个好脸色都不肯给慕衍之看。
她蹲在院里,拖曳到地面的波西米亚长裙上沾染上星星点点的碎片,在日光普照下蔓延氤氲出来温暖的光亮。
如果她面前不是一只灰扑扑的兔子,那慕衍之大概会觉得这一幕和谐。
“胖头,这是你丢丢哥哥,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咯。”她一边喂兔子吃兔粮,一边碎碎念。
裙摆太大,沾上了泥土都没察觉到,兀自在手心里放了一小把兔粮,引着兔子自己慢慢往她这边走,然后够到她掌心的兔粮,吃掉。
胡须一抖一抖的,黑黝黝的眼珠子倒是跟丢丢如出一辙。
“这是什么时候养的?”慕衍之见顾阮阮实在专注,也不觉得被轻慢,在她一边蹲下来。
看着陌生的兔子,兔子似乎有感应,也抬起头看他,一人一兔就这么对视起来。
“昨天。”顾阮阮不欲多言,继续把小石子一样的颗粒状的兔粮捻在指尖,一颗一颗不厌其烦地等着兔子自己过来觅食。
丢丢被余年牵过来,放在俩人中间。
毕竟是两个人共同养育过的,大概存了些缓和关系的意思。
谁知道丢丢这铁憨憨上来就冲胖头扑过来,他身躯沉重庞大,吐着舌头压上来,对一只弱小的兔子而言简直是灭顶之灾。
于是惊恐地瞪大了眼,绷直了身子,瞅准一个安全地带,顾阮阮一个不注意,居然叫她一个弹跳,直接蹭到自己胸脯上去了。
大概是那里鼓囊囊的,看起来又软吧。
不能把一只纯情的小兔子想得太坏。
慕衍之眼疾手快,迅速抓住兔子的长耳朵,毫不怜惜地直接扯了下来。
然后甩在地上。
巴掌大小的兔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半天才爬起来,腿还颤巍巍的,走路都费劲儿。
给顾阮阮心疼得不得了,抱在手上安抚,一边朝丢丢和慕衍之怒目而视。
这两只也太过分了,一个杀人,一个放火,配合度挺高嘛。
慕衍之她管不了,也不想管,目标就挪到了丢丢身上。
“过来,给妹妹道歉!”顾阮阮声音冷淡,鲜少这么跟狗子说话,所以不怕他不听。
果然,狗子晃悠悠地靠近,鼻尖凑近胖头,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然后伸出来舌头一顿狂舔。
是表达亲近的常见表现。
“什么妹妹?”慕衍之看不惯顾阮阮这么宝贝一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野兔子,更不满意她刚才瞪他那眼。
凶巴巴的,全然不复从前的温和婉约模样。
“她,叫胖头,是个妹妹。”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养只兔子了?”慕衍之心里想的是,她要是早点说,他就让人提前准备好,给她送过来。
“给丢丢做伴,而且院子里地方大,多养一只兔子也绰绰有余。”
余光看见丢丢拿爪子没轻没重地拨弄胖头的脑袋,顾阮阮赶紧制止,一巴掌冲丢丢脑门儿招呼过去。
一点儿情面都没留。
狗子也委屈,嗷呜嗷呜的叫唤,诉说着顾阮阮的偏心眼。
“让你好好跟妹妹相处,你都做哥哥了,能不能懂点儿事?!”
脑阔痛。
当时她并没有太相中这只灰溜溜的兔子,顾阮阮更倾向于外形萌萌哒垂耳兔,尤其是浑身纯白色的毛发,远远看起来跟一只粉团子一样。
直击少女心,完全没有抵抗力。
不过丢丢一直绕着这只灰毛兔打转转绕圈圈,还拿舌头把人家舔得浑身湿漉漉的,跟洗了澡一样,怎么叫都不肯离开。
僵持着的时候,时谦提议她还是养这只灰毛兔更好。
动物的占有欲强烈起来也是很可怕的,如果丢丢不接纳新成员,那体型上的差距,直接就能让无害的兔子丧命狗口。
顾阮阮听了,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就把胖头买下来了。
“咱们就一个儿子,丢丢哪儿来的妹妹?”听顾阮阮为了一只兔子斥责狗子,慕衍之更不悦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很排斥这只兔子。
长得丑不说,还一副弱鸡的模样。
看见就想踹上去一脚,直接踹飞。
顾阮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丢丢自己选的,不买回来他就不肯走。”
“不听话,欠收拾了你是!”慕衍之马上把矛头对准了丢丢,后者无辜地抬着眼睛看他,黑黝黝的眼睛里光芒温润,看起来无害极了。
看得慕衍之的一巴掌到底没忍心落下去。
“你才欠收拾,要想发你的少爷脾气,麻烦出门左拐。”顾阮阮才不惯着他,凭什么对她儿砸指手画脚。
气场不对,她跟慕衍之就不适合同时相处在一个空间里。
慕总紧紧地抿了抿唇,沉默着拧了拧丢丢的耳朵,引得他哼哼唧唧地叫唤。
胖头缓过劲儿来,欢快地在地上来回爬,推倒兔粮罐子,里面颗粒状的兔粮就胡乱撒了一地。
她凑上去用嘴拱,看起来欢快得很,丝毫不受压抑的气氛影响。
余年见丢丢这个废物点心一点用处都没有,索性牵到一边去,顺便把胖头也吸引过来,留给自家boss和顾阮阮私人相处空间。
“为什么住在这里?”
她名下的房产何其多,为什么一个都不选,反而接受宋昭南的赠予。
没错,慕衍之已经知道当时顾阮阮买过来时候的价格了。
说是转手出售,不如说是半送半卖更合适。
“我喜欢这里,欢迎很好,而且足够安静,不会被人打扰。”
慕衍之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你住回去,我不会再回去了。”你完全可以拥有足够的私密空间,而不必担心被人打扰。
他能给予的温柔实在不多,也许不打扰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