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与笙将头压低得快要埋进胸膛,加快了步伐,在与他擦肩而过时,她的心跳紧张到了极点。正好高阳在听白冰汇报工作,不经意间往她身上瞥了一眼。
并没有认出她,李与笙在下一个拐角处快步闪过另一个通道。
然而下一秒,高阳停下步子,打断了白冰的汇报,“小白,你看见刚才那个人了吗?”
白冰一脸茫然,回头看了一眼,努力低想了一下,“什么人?怎么了?”
危险的黑眸缓缓眯起,眉头也开始逐渐靠拢,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底蔓延,刚刚那个人,似曾相识。
见他脸色不对,小白看着身后的方向仔细回忆了一番,“刚刚是有个人从旁边走过去,好像是个男的,一米六左右吧,怎么了?”
高阳盯着拐角若有所思,“没什么,你把报告给柳玫,让她明天上午之前给出具体的方案。”说罢,将手里的文件扔给了白冰。
“好。”
白冰目送他离开后,也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此刻,李与笙正躲在拐角处的一扇门后,细细听着所有动静。得知他们已经离开,她快速返回,直奔电闸室。
三分钟后,大楼倏然停电。
正在会议室开会的高阳起身给白冰打了电话,电话挂断后,猛然想起什么,从会议室冲出。停电的大楼,除了微弱的手机灯光,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李与笙在楼道快速穿梭着,抵达总裁办公室,进屋直接反锁了门。江城告诉她,东西如果不在高家的话,极有可能在高御大楼总裁办公室里的保险柜。
这份东西对于高家来说非常的重要,不一定会放在佣人都没几个的家里。最有可能被高阳随身携带,或许他经常待的地方就是放置东西的地方。
根据江城提供的线索,李与笙找到了办公室里的保险柜,那上面加了三层锁。前两层比较好解,最后一层的密码比较复杂,使用了六十进制。
她用了整整十多分钟,毫无头绪。
与此同时,保险柜的警报传递到了白冰那边。
“老大,你的直觉是对的,那个男的,有问题。”
“去办公室。”
待高阳与白冰一行人返回总裁办公室时,发现门已经被反锁上。高阳给了白冰一个颜色,后退了几步,白冰接到命令后,从衬衫口袋里摸出几根银色的针,开锁。
安静的屋内忽然响起金属碰撞的声音,尽管声音很小,若非仔细听,压根听不见。可李与笙还是第一时间觉察到。
该死,有人在开门。
李与笙看了一眼手里已经开到一半的保险柜,咬牙将它还原,归置原地。快速躲进休息室。下一秒,大门被人打开。
白冰举着手电筒闯入,高阳随后进来。他第一时间检查了保险柜,而白冰则检查屋内的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
找了一圈,人并没有找到。
“老大,没人。”
高阳打开了保险柜,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东西倒是都还在,不过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躲在休息室里的李与笙透过门缝,偷看着保险柜里的东西,除了一些文件什么都没有。她的脑子瞬间白了几度,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不好,她被江城耍了。
吃过了晚饭,高阳外出接电话。李与笙回房间等候他,洗了澡后,穿了件单薄的睡衣,坐在沙发等他。
然而等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她睡着,高阳也没有回来。大约凌晨两点,房间的门被人打开。高阳一进屋便感受到敞开的窗户吹过来的冷风,马尔新西的晚上比较凉,最低温度能从秋天一秒入冬。
看了一眼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人,高阳眉头一皱,将外套扔到沙发上,过去关紧了窗户。窗帘也拉上了。
再返回沙发,他坐到了李与笙的旁边,静静地看着她许久。注意到她穿得不多,高阳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将她抱起,往大床去。
睡梦中的李与笙一直惦记着她要等高阳,故而做了个梦,高阳在梦里回来了,还主动牵了她的手。她非常开心,手一扬,直接搂住了高阳。
这个动作在现实也生效了,高阳刚要放她下来,被她反手一抱,整个人坠了下去,正好贴紧她的身体。
他甚至能听到来自李与笙的呼吸声与胸口位置的心跳声,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李与笙。
与他见过的女人皆不同,李与笙长了一张异常清秀的脸蛋,五官也配合得非常好,面部线条柔和不凌厉,眉眼清澈,唇瓣也是原生态的粉嫩。
她属于那种不用化妆便很好看的女子,化了妆反而掩盖住她原本的清爽气息,透着一股不适合的怪异。就好像穿了不合身的衣服,非但没有加分,反而扣分。
然而她却对化妆打扮这件事十分上心,尤其是化妆,乐此不彼。她似乎看不到自己每次瞧见她浓妆艳抹时难看的脸色……
就在他看得有些失神,李与笙一个梦话将他拉回了现实。
“高阳,你个混蛋!我怎么样才能走进你的心里啊,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诚不欺她。
李与笙连做梦都想着攻略高阳,她甚至在梦里开启了无耻模式,扯自己的衣服,预备献身,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而现实里的高阳瞧见她松手开始去扒拉自己的衣服,瞬间收回了视线,从她身上起来,翻身下床。
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他背过了身子,不去面对她。脑子莫名乱成了一团,就连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就在他预备离去时,身后的人又来了一句,“余生漫长,我想跟你一起过,真的好想……”
从房间出来,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随门缝带起的风掠过他的鼻尖,脑海里忽然闪现了某些零碎的记忆。他停下了脚步,嗅了嗅身体被她碰过的部位,思索了半晌,他才抬步离开。
而房间里的人,在说完那句话后,眼角滑过一滴晶莹的泪,渗入枕头。她那搭在被子上的手用力攥紧了被单,面部表情也由欢乐转为痛苦……
月光微凉,寒风肆意,窗户关紧的人儿睡了个好觉。而窗户没关的人,却瑟瑟抖了一个晚上,阿瑶在房间里等了一夜,她给高阳发了短信,说她有些不舒服,在房间等他,高阳未回。
一夜过去,她冰凉的地板蜷缩了一夜。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挤过窗帘缝投射进屋,李与笙苏醒。昨晚睡得太好,以至于她现在精神很好。扬手摸了摸旁边空荡荡的位置。
她略显失望地起来,翻身下床。洗漱完毕,预备拉开窗帘,瞥见了搭在晾衣架上的男人外套。她愣住了几秒,随后才反应过来,这是高阳昨天穿的外套。
“他昨晚回来了?”
“不对,我不是在沙发上吗?怎么到床上了?”
刚清醒的小脑壳不太机灵,现在回想才发现不对劲。昨晚高阳一定有回来,是他把自己抱上床的?
想到这里,李与笙爬上床,耳朵贴近了墙壁,偷听隔壁的动静。大概听了十多分钟,里面啥动静都没有。
再综合昨晚的情况,高阳极有可能是在她的房间留宿的。待会只要观察一下阿瑶的神情,就能确定了。
李与笙忽然心情大好,她好像看到了前途一片光明。
收拾收拾,出门吃早饭。
再见到阿瑶时,她脸色苍白,眼睛肿得跟核桃一般,即便涂了口红,气色看起来还是很差。她看李与笙时,眼神折射着几抹深深的恨意。
看到她眼里的怨意,李与笙立马确定高阳昨晚真没去找阿瑶,他一定是在自己房间留宿了。衣服就是最好的证据。
高阳从外面回来时,阿瑶满脸委屈地迎了上去,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卖惨,“朝阳,你能送我去一下医院吗?我好像感冒了……”说着身子还摇摇欲坠的样子往高阳身上靠。
一向迁就她的高阳头一回没有伸手去搀扶她,反而避开了她去拿手机,说话的语气也是平淡得很,“我给你打个120吧,你等几分钟。”
说罢,他走到了大厅的窗户边上打电话。没了依靠,阿瑶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可即便如此,他却没回头看她一眼。
李与笙闲着没事干,拿了个雪梨啃,一边啃一边观察这俩人。就在刚刚,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在咖啡店偷听江城与秦诗诗墙角时,她好像听到了一句,那秦诗诗说高阳也在利用阿瑶?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是不信的。但是今天高阳对阿瑶的态度,让她有些许动摇。莫不是高阳真的跟阿瑶之间没什么?只是因为彼此利用?
半个小时后,救护车来了。阿瑶瞪着李与笙,再次试图跟高阳卖惨,“朝阳,我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去医院害怕。”暗示他陪自己去。
高阳脸色平静,微微动了动的眉宇却透露出一丝不耐烦,阿瑶自然是捕捉到了他这一点,脑壳快速旋转,争取道,“朝阳,想跟你聊聊我父亲的事情。”
提到了她的父亲,高阳那原本冷淡的眼神忽然泛光,瞳孔也放大了一圈,他再看阿瑶时,眼神多了几分温柔。
“我陪你去。”
李与笙一把扔掉了手里的雪梨,快速跟上去。阿瑶父亲的事情,她也很感兴趣呢。
高阳找了辆车,亲自开车送阿瑶上医院,阿瑶没想到李与笙会跟来,她刚想坐上副驾驶,稍微慢了一点,就被李与笙抢先了。
待她反应过来,李与笙已经坐在副驾驶开始系安全带,她气得直跺脚。
暗地里骂了李与笙好几句,转头向高阳求助,然而高阳却无视了她的诉求,催促她上车。无奈,她只能坐到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