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有个潜质,就很奇怪,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原因。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一打架动粗,不见血还好,只要一看见血,那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战况不断升级,危险等级爆炸式增长。
一看见领头羊都受了伤了,其他几个顿时就红了眼,嘴里骂骂咧咧的,猛的朝着顾阮阮冲了过来,围成一个包围圈,把她围在其中。
“都别过来!谁敢过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顾阮阮声音里带着点藏不住的颤抖,虽然很想装出来大无畏的模样,但是还是没能成功。
“不客气?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怎么个不客气?!”
刀疤男顾不得处理伤口,就痞痞的冲着顾阮阮发笑,阴沉沉冷飕飕的,带着意味不明。
慕衍之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不管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余年这边叫了他好几声,才勉强把自家老板的心思叫了回来。
“慕总,开会呢!”余年拼尽全力冲着慕衍之眨眨眼,天知道刚才他到底有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扯扯老板的衣袖,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
头可断,血可流,自己特助的脸面不能丢。
在家作天作地好几十年,突然被常如云摆了这么一道,孙二披头散发,三角眼恨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孙老二,你就让你婆娘这么欺负你老娘?!你不是个东西啊!老天爷哎!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村长皱了皱眉,不耐烦已经从眼角眉梢流露出来,不自在地揉了揉眉心。
“孙二!赶紧睁大你的狗眼瞅瞅这是啥地方!也是你能撒野的?!”
王局长吁了口气,两只手分别放在膝头,表情严肃的厉害。
小李看出来他不太痛快,很快就替他老人家开了口,猛地一拍桌面,“肃静!”
跟旧社会衙门里的惊堂木一样,这一下只要一拍下去,所有人的魂都得跟着颤三颤。
孙二正号的起劲,突然被这一下吓了一跳,后半句下意识的就噎了回去。
目瞪口呆,张了张嘴,这回彻底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孙至涛跟李与笙姗姗来迟,原本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李与笙扯着男人悄默默的站在角落,没想到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常如云眼尖,首先看见李与笙,见她表情平常,连一滴眼泪也不见,顿时把矛头指向她。
反正现在一个孙二,另外一个就是李与笙,都是她常如云恨不得扒皮饮血的人。
“你爸死了没?”常如云冷着声音,脸上脏兮兮的,但是眼里闪着光芒的幸灾乐祸,还是给所有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王局长首先摇了摇头,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爸妈没事吧?”他慈爱的冲李与笙笑了笑,招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常如云那一声来得突兀,李与笙两口子俨然已经成为了整个屋子的焦点,连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孙二都没能抢走这俩人的风头。
听见这恶毒的诅咒,起初李与笙脸色变了变,不过还没等阴沉下来,就迅速换上了一副明媚又尊敬的神情。
“劳您挂念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我爸腿上烧伤了一块,估计得修养个大半年才能好。”
王局长点了点头,表示欣慰。
“人没事就好,天大地大都比不过人命关天,可得嘱咐他们两口以后好好注意才是!”
听听,听听,连一个素昧平生的人都知道客套关怀两句,至于常如云,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畜牲。
“是的,我就说是这样,就是我心里过意不去,都自己有家庭了,还帮衬不了娘家什么。”李与笙憨厚的搓了搓手,表情怪不好意思的。
今天出门她穿的还是老式的大花棉袄,是那种大红的底,上面印着黄啊绿啊这些小碎花,整个人看起来跟气球吹鼓了一样,比平时膨胀了好几倍。
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这种大棉袄真的很保暖,穿上之后整个人都暖和和的。
再配上这憨厚的一笑,顿时有种地主家的傻闺女的朴实感。
“这有啥?你是个好孩子,相信你爸爸妈妈也会理解你的!”
王局长的天平已经不自觉往李与笙这块倾斜了,瞧瞧这孩子苦的,婆家出了这一起子污糟事,娘家又着火遭了难,要不给人家主持公道,那才真是人心薄凉,世风日下哩!
“你们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不听,也管不着!”孙老二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索性蹲在地上抱着头,贼头鼠脑的,一丁点儿当男人的气魄都没有。
孙至涛从鼻孔里哼笑了一声,李与笙看他一眼,正巧他也看过来。
指着孙老二,语气笃定,“老子才不会跟他这么窝囊!”
李与笙撇了撇嘴,哟呵,瞧给这狗子能耐的,以后会不会这么窝囊还是两说呢,现在这么早就下结论。
“……哦。”怕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那你以后可得好好表现,万一跟他一样是个窝囊废玩意儿,那肯定比他还夫纲不振。”李与笙凑近他,压低了声音咬耳朵,俏皮的眨眨眼,桃花眼里亮晶晶的。
“啥不振?”孙至涛没听明白,看吧!这可不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了。
“没听明白啊……没事儿!”李与笙麻溜摆摆手,轻飘飘的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
不能让他明明白白的,要不万一抽风,回家就开始闹着跟她振夫纲怎么办?!
可不能惯着他这臭毛病!
“你不管谁管?你老娘白生养你几十年了!到头来一点事都扛不住!生你还不如生块叉烧呢!”
孙二越想越气,一个控制不住自己,就扑上去朝自个儿子拳打脚踢。
小李没办法,跟一边的警卫员一个示意,取了一副手铐来给孙二戴上。
亮晶晶,冰冷冷的,两只手铐在一起,任凭孙二有三头六臂也挣脱不开。
这下可就老实了,毕竟不老实也没有什么办法,蛮力根本挣扎不开,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