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件事慕总不肯主动提,那余年作为一个合格的特助,当然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我要进去,要么你放我进去,要么我自己进去。”慕衍之毫不掩饰地赤果果地威胁道,丝毫没有来者是客的自觉。
丢丢兀自兴奋地“嗷呜嗷呜”叫唤,尽可能地想要两个人的吸引力。
不过没人有心思理他,他就委委屈屈的,声音也低下来,呜呜咽咽的,听着让人心疼。
是他惯用的技俩了。
“那行,进来吧,速战速决。”顾阮阮让开身子,让慕衍之和余年进了院子。
自己则走到一边去,用不高不低,足以让对面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打电话。
“喂,是我,3033的业主顾阮阮,现在我家里来了两个陌生人,如果十分钟之后他们还没有走,请你们帮忙报警,然后过来一趟,我可能遇到了麻烦。”
话音未落,手机就被人夺走了。
转过头,毫不意外地,顾阮阮对上慕衍之恼怒的凤眼。
“跟谁打电话呢?”他质问,很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
“物业,当然如果慕总赖在这里不走,那可能就是警察了。”
这片的治安一向不错,顾阮阮根本不担心人身安全问题。
“很好,顾阮阮。”慕衍之气笑了,点点头,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不是十分钟吗?余年,掐着表,一秒都不能多。”
“是,慕总。”余年尽职尽责,果然守在外面安安静静地盯着表盘上的秒针来回移动。
“为什么搬出去?”
慕衍之一把攥着顾阮阮纤细的手臂,冷声质问道。
“因为我想,你管不着。慕衍之,我早就说过,要么你走,要么我走。”现在无理取闹,摆出来假惺惺的嘴脸给谁看?
“这房子是谁的?”慕总沉默了一瞬间,才提起来另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宋昭南,你知道他,宋医生。”顾阮阮说得云淡风轻,连眼睫毛都没眨一下。
当然知道。
并且还很熟悉。
因为不久之前他才约了宋广和出来谈合作,主动让出来百分之十五的利润,把城郊一处楼盘的竞标权让给了宋氏。
换宋广和偃旗息鼓,不再追究顾阮阮的错误。
当时慕衍之是这么说的,他记得清楚。
“是谁做的,咱们都是明白人,看透不说透而已,不过顾阮阮是我想保下来的人,还希望宋总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件事到此为止。”
“宋向北出事对顾阮阮而言没有任何益处,而且跟尊夫人素不相识,实在没必要去害一个造不成任何威胁的孩子。”
慕衍之这么替顾阮阮开脱,很自然而然的,他选择跟顾阮阮统一战线。
一戳就穿的纸老虎而已,根本没那么多歪心思。
就算牵扯上宋昭南……依慕衍之看来也十有八。九不会拿着顾阮阮冒险。
有一点很讨厌,但是不得不承认,宋昭南对待这女人是真的上心。
“那慕总的意思是……问题出在我家里了?”宋广和这老狗原本还笑眯眯的,一牵扯到自家人马上就变了脸色。
一双眼阴沉得深不见底,让人根本无从探究他的底细,以及真实想法。
“旁观者清,我并非宋家人,不敢置评,不过宋总完全可以下手查查,看看好端端的一个家,到底哪儿来那么多意外。”
意外两个字,慕衍之咬得格外重,强调暗示的意味明显极了。
宋广和的脸色于是愈发难看了,简直黑得跟一张锅底一样。
“宣娅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动了胎气,才会突然早产,当时她身边,可是只有顾阮阮一个人。而且监控显示,当时她正好伸手去推宣娅。”
这就比较有意思了。
宋广和说到这儿戛然而止,就是为了给慕衍之施加压力,顺便给他提个醒儿。
顾阮阮可是头一号嫌疑人,他们宋家不可能轻易饶过一个差点害死嫡孙的外人。
“谁能保证,监控是真的?眼见,有时候也并不为实。”
慕衍之意有所指,对宋广和的说辞嗤之以鼻。
“我让人查了,监控没人动过手脚,拍下来的全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宋广和已经很不悦了,“难不成慕总以为,我会用亲生儿子的性命栽赃陷害顾阮阮?”
“啧啧啧,知足吧啊刘制片,那时间行业寒冬来着,多少做咱们这行的差点没饭吃。”
有人唏嘘,于是在这群年龄基本在四十岁上下浮动的男人身上,此时再看顾一唯就自带柔光,只觉得这姑娘真实得让人喜欢得不得了。
简直是娱乐圈的一股清流啊。
拿不到角色简直是他们的一笔损失。
当然,他们说的损失可不是为了顾湛的投资,或者图谋顾一唯背后能力强悍的粉丝后援团。
一定不是,不能是。
单纯的惜才嘛。
王允悄悄打量打量慕峻霆的脸色,并不打断他们胡侃。
反正只要主题没偏,细节什么的都不重要。
慕峻霆不经意地用骨节敲击着沙发的扶手。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算是给了回应。
扶手是木质的,上了漆,敲上去有清脆的声响。
录像设置的是自动循环播放选中的部分。
没人注意的时候,慕峻霆自己选中了那谁……
那个把顾一唯惹毛了的小姑娘。
哦,好像是叫什么阮阮来着。
看起来确实软软的。
金主要看,他们只好舍命陪君子,装也得装出来个真心实意的模样来。
不过这段戏可真是越看越不对劲儿……
再仔细一回想,可不就是顾一唯那段试镜背景里的另一个主人公嘛?
这么一来,一出正室捉奸的好戏,只有脚踏两条船的种马没出现过。
另外两个都齐活了。
不过真还别说,这小姑娘还真是老天赏饭吃,一个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的小三也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角色的把握力非常好,看得人心里痒痒的。
看这柔若无骨的身段,攀爬上的明明只是个海绵充气的道具人,她却全身心投入,展现给观众的,仿佛她真的一丝不挂依附在同样狼狈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