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刀的是肚皮又不是脑壳,怎么这脑子它就不好使了呢?”
一边嘟囔着,一边奓着一头爆炸的发开门往外走。
首先映入眼帘赫然是男人古铜色健壮的身躯,以及磅礴澎湃着的,贲张的胸肌。
还有流畅的轮廓线条,八块紧实腹肌,清晰紧致的人鱼线,再往下就是……
阮阮羞红了脸,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个问题。
慕衍之他怎么裸着上身!
还有……他他他,他是怎么进来的?!
可怜的阮阮被浴室的水蒸气泡迷糊了,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给自己遮遮羞。
在她看慕衍之的时候,男人同样也将她风姿绰约的年轻躯体尽数收入眼底。
啧,这身材不错。
平时看起来干瘪瘦小的一个人儿,脱了衣服倒是有点料,至少前凸后翘,该有肉的地方一两不少。
慕衍之只觉得手心微微发痒,似乎想抓握住什么东西,拇指和食指交互着捻了捻,短短的指甲不甘心地抓挠着掌心的薄茧。
发了狂地想做些什么,又强迫着自己尽可能保持镇定。
最好能跟柳下惠似的,坐怀不乱。
他并不无理地直视,只消些微的余光,以及衣柜上朦胧模糊的人影就能看个大概。
她身上还有将落未落的水珠悄然落下来,一路沿着紧致的肌肤,划出一道道润湿的抛物线,没入郁郁葱葱里,消失不见了。
啧,他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竟是如此尤物,无声地叫嚣着勾引。
再往下慕衍之没机会看到了,这傻孩子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人占了便宜,惊恐地瞪大了眼,桃花花瓣一般粉嫩娇妍的眼尾默不作声地红透了。
钻到被窝里,扯过羽绒被盖过头,泛着淡粉的肌肤并着编贝一样的齿兀自羞耻地轻轻颤抖着。
丢人……
丢死个人了!
慕衍之怎么这么不要脸?!
刚跟他说过不许进她卧室的!
而且她还特意别了门锁!
阮阮气得鼻尖都泛着淡淡的粉色,横剌剌地伸出来一只手,指着门口的方向。
“慕衍之,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然后她就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觉得闷在被子里更难受了。
男人好像笑了一声,畅快的笑由胸腔里缓慢激荡而出,整个人由里而外透着愉悦。
慕衍之心情好极了,甚至还有心思含笑跟顾阮阮说,“这有什么好害羞,老夫老妻的,又不是头一回见。你身上哪块地方我没见过。”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这女人这么害臊,唔,那时候可是一心一意巴巴地往他身边凑,哪里会因为给他看见了裸。体不好意思。
阮阮隔着被子也能准确地捕捉得到慕衍之的戏谑,她悄悄红了耳朵尖,难为情地抿了抿唇。
“你出去!”
她再次要求,更理直气壮,也更像一只被惹毛了的小兽了。
慕衍之甚至能猜到她的反应,应该是气得红了眼,恨不得用尖锐的指甲刮花他的脸。
“好好好,我马上出去。”男人闷闷地轻笑一声,随即大步往外走。
走到卧室门外,他探头进来,“我出去了,你可以穿衣服了。”
好像怕小姑娘不够害臊似的,慕总又不怀好意地加了一句,“当然,你的卧室嘛,你不穿衣服也不是不行。”
阮阮只恨自己没法立刻跳起来把慕衍之抽筋剥骨,再一口一口拆吃入腹。
一定要喝其血啖其肉才能稍微解恨。
还算慕衍之守信用,他把门带上以后,果然没有再动过了。
阮阮对慕衍之简直毫无信任可言,愣是等着许久都没声音了,才敢警惕地探出来脑袋打量四周。
然后速度极快地探上内衣和睡裙,胡乱对着梳妆镜扒拉扒拉秀发,勉强改造了下惨不忍睹的鸡窝头,就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出去。
这是她家,她的私人空间,阮阮觉得十分有必要跟慕衍之讲讲关于唐突和冒犯的问题。
其实她刚才生闷气的功夫已经有那么一丁点儿原谅慕衍之了。
他说得没错。
都是老夫老妻的了。
可能他还没转变过来角色,从一开始,她就没什么自我地一味往他身边贴,别说豹纹蕾丝的情趣内衣,就是透视装她也不是没尝试过。
所以指望着慕衍之自己产生界限感,大概永远也不可能。
毕竟他对于她顾阮阮所有的印象都停留在百般讨好,可以任意搓扁揉圆的时候。
她松口让他住这儿,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这个。
好声好气地沟通一向唯我独尊的慕总显然是听不进去的,那就只能循序渐进,抽丝剥茧地让他自己发现,他们已经不再是可以亲密无间的关系。
他自讨没趣,应该就会主动离开了。
这段时间甚至不需要太久,只要她一直保持冷淡,或者是伶牙俐齿,随时随地扑上去咬他一口的人设。
出门之前,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才推开房门。
然后就闻见了扑鼻而来的香味。
独属于热腾腾的,新鲜出锅的饭菜的香气。
饭桌前,父子俩一个赛一个乖巧地坐好,听见这边的动静,同时抬头看向顾阮阮的位置。
神同步,连扭头的角度,还有看过来的眼神都出奇地一致。
都是毫不掩饰的期待,夹杂着焦急和催促的不耐烦。
“去洗手,过来吃饭。”慕衍之眸光淡淡地从她身上扫过去,骨节轻轻敲击桌面。
“嗷嗷!嗷嗷嗷……”
丢丢随声附和,督促地朝阮阮挥爪子。身前绑着一条天蓝色的围嘴,看起来格外好笑。
阮阮确实饿了,大致瞄一眼菜色,大都是些不太费时间的小炒,撑着一次性包装袋装进碟子里。
于是安静地洗了手出来,默契地在丢丢旁边的空位上落座。
三只生物这才开始动筷子。
她手边放着一小碟拍黄瓜,刻意拍得很碎,又用油盐酱醋腌入味的那种。
阮阮莫名觉得好笑。
上次吃饭她故意做了黄瓜,还惹得慕衍之生气,不成想这回点外卖还记得格外要一份给她。
余年做事挺细致的。
她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