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珠不该在宫中吗?
他走过去,就看到一脸痴迷的醉鬼阮从钰,还有面色冷若寒霜的女子盛明珠。
盛明珠听到淮南王府四个字时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位,正是她母亲的侄子,算算年纪,盛明珠应该叫她表哥。
淮南王府没落,还没一个权臣位高权重,家里的几个兄长都是空职,只剩一一个淮南王的头衔。
知道了内情之后,盛明珠冷笑一声,“原来是淮南王世子,世子损坏了本小姐的马车,打算怎么赔?”
阮从钰顿了顿,小美人还挺有脾气的。
马车内的楚净娴也走了下来,站在了盛明珠身边,她眼神锐利,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阮从钰,眼神鄙夷。
“淮南王养的好儿子,真是给淮南王府争光,你好好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
冷风一吹,其实阮从钰的酒劲醒了大半,他盯着面前如花似玉的美人看,对方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害怕,原先还准备赔钱了事,现在直接换了一套说辞,来找他索赔。
莫非,这人身份果真不得了?
但下一刻他就不这么想了。
京城谁还能大过淮南王府,他爷爷,可是护驾有功的将军,他大伯更是立过战功,虽然他爹一事无成,可是其他人厉害啊。
阮从钰性格恶劣,酒醒之后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会给家族抹黑,于是立刻装出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实则暗中威胁对方。
“小姐不必虚张声势,今日你给本世子道个歉,本世子可以当此事没发生过,毕竟对待美人儿,本世子向来有耐心。只是不知小姐家父何人,本世子改日登门拜访怎么样?”
在场的下人还没有认出来盛明珠就是丞相府二小姐,盛明珠也从没在百姓面前抛头露面过,所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丞相府给三小姐过生辰,却让二小姐在门外被流氓调戏。
盛明珠沉默的看着他,犹如看一只跳梁小丑。
楚净娴却像是活见鬼了。
淮南王府世子,不就是扶摇族中堂弟的儿子吗?这群人连扶摇的忌日都记不清,反而对着丞相府献殷勤。
明珠都不认得,估计私下里肯定没把扶摇放在眼里。
想到这楚净娴直接开骂:“没根的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姓阮,改性盛了,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谁才是自己的祖宗。”
吃里爬外。
当年淮南王府衰落,家族牺牲扶摇一个女孩换荣华富贵,现在放下碗开始骂娘了。
阮从钰被这个疯婆子骂懵了。
可是死活想不清这是谁。
“哪来的疯婆子如此出言不逊,穿的跟去奔丧一样晦气死了,难道不知今日是三小姐的生辰宴吗?”
楚净娴能感觉到盛明珠的僵硬,女孩袖子中的手指收紧,复杂的望着热闹非凡的丞相府,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丞相府也就算了,为何连娘亲的亲人,都这般认贼作父。
难道淮南王府千秋功绩,不是父亲和祖父厮杀,母亲用自己姻缘换的吗?
可到头来,这群人吸着他们大房的血,跪在别人面前摇尾乞怜。
这一刻,盛明珠内心突然有个念头。
她要让淮南王府付出代价,忽视她母亲的代价,要让母亲离开丞相府,这些人,不配和她母亲有关系。
母亲生前,是家族的牺牲品,丈夫往上爬的梯子,死后更是两家狼狈为奸的系带,若没有母亲,淮南王府早就没落,两家只会变成岁月里的沙子。
她想做的,就是让这群人,重新变回沙子。
正准备说话,人群中走过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林砚。
男人温和有礼,给阮从钰行过礼之后,挡在了盛明珠面前。
他道:“微臣见过世子,还请世子不要为难这位小姐。”
盛明珠没想到会在这见到林砚,没什么情绪。
阮从钰被楚净娴骂过,正在气头上,“你算什么东西,给本世子让开。”
林砚没有说话,坚定的站在盛明珠身前做出保护的姿态。
“世子醉了,就该被下人带着去休息。”
他回眸看着盛明珠,眼底都是复杂的神色。
“我知道你没办法原谅我,也知道你我二人早已物是人非,可你该给我一次护着你的机会。”
盛明珠不知道林砚突然发什么疯,他不是刚纳妾进门吗?这个时候跑来献什么殷勤。
“不必了。”盛明珠忽然开口,从怀里掏出一枚精致的信号弹,拉开绳索,信号升空迅速在天空炸开一阵光芒。
林砚蹙眉疑惑,他认识这东西,兵部的信号弹,但只有相关人员才有,盛明珠身上这个,不用想也知道是萧战给的。
可兵部日理万机,怎么会处理这边的小打小闹呢。
到时候非但没用,还会惹恼淮南王府。
想到盛明珠如此胡来,他下意识训斥她:“明珠你别闹了,兵部信号弹非同小可,他们不会专程来处理你这个女孩的私事的。今日的事算在我头上,世子不敢对我做什么。”
盛明珠觉得无语。
林砚是想转移阮从钰的注意力,认为自己牺牲就能让盛明珠感动,真是恶心的救人方式。
林砚不觉得恶心,她都厌倦了。
不一会儿,巡抚司司正廖将军亲自带着侍卫前来,将丞相府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盛明珠瞥了眼阮从钰:“淮南王世子当街碰瓷,羞辱调戏臣女,还请将军秉公执法。”
这枚信号弹用于兵部紧急调度,十分珍贵,通常有命必达。
因为出事位置在闹事,廖将军带了两队人马前来,闻言打量了盛明珠一眼,随后立刻抓人,动作粗鲁,没有半分姑息。
恰好此时,淮南王从丞相府出来,赶上这一幕闹剧,连忙大声:“慢着。”
廖忠回眸,淮南王从台阶上匆匆走来。
阮从钰还在挣扎:“放开本世子,是这女人污蔑本世子,你们好大的胆子,淮南王府不会放过你们的!”
廖忠没理会,示意人先带回去。
“世子不愿承认,大牢七十二道刑罚受过就承认了,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