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伴随着一声鸡鸣,一抹鱼肚白于东方亮起。
萧景睿府上无半点生气,唯有可怜的两三人正打着哈欠扫着地。
“唉,要我说啊,还不如去其他皇子的府上呢。”
“就大皇子这废物,待在他府上都是屈才了。”
“是啊,听说他昨夜还得了臆想症,咦,想想就可怕。”
“他就算得了臆想症,那也是大皇子,这就是世道啊。”
屋内,服春听着外面下人们的议论,心中涌现一股无名火。
“区区一群下人,竟敢腹诽大皇子!”
萧景睿抬手拦住打算前去教训下人的服春。
“不必在意,有了这些人的帮助,我得了臆想症的传言,只会传播得更快。”
“而且,已经有鱼儿被吸引上门了。”
府外,萧景桓携护卫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而那几名本还没精打采的下人,在此刻立马来了精神,齐刷刷跪在地上。
“拜见三皇子殿下!”
萧景桓眯着眼,没有理会这些低贱的下人,只是自顾自的往萧景睿住处走去。
砰!
那本就年久失修的大门,被萧景桓一把推开,那咯吱咯吱的声音听起来极其刺耳。
屋内,萧景睿双膝跪地,眼眶发红,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当中透露着癫狂之色。
“母亲,您为何要离开我?”
“您说是有人害了您?”
“是谁!我定要将他扒皮抽筋,千刀万剐!”
萧景睿抓着脖子,脖子上满是抓痕,因为力气太大,血液顺着指甲流淌。
他猛地转头看向身后,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萧景桓。
“是你吗?”
“说,是不是你杀了我母亲!”
萧景桓被如此癫狂的一幕吓得连连后退,甚至没注意身后的门槛,一脚栽在地上。
而萧景睿那发狂的模样,宛若从死尸之中爬出来的恶灵,正摇摇晃晃的朝着萧景桓走去。
服春见差不多了,赶忙上前几步,跪在萧景睿面前,痛哭流涕的抱着他的双腿,不让他继续往前走。
“殿下,请您冷静一些,那是您的弟弟,是三皇子殿下。”
萧景睿目光呆滞,口中呢喃:“弟弟?是景桓啊,见了哥哥,为什么不请安?”
萧景桓被吓得两条腿都颤抖了,他向来是心狠手辣的主,但看到萧景睿这个样子,也依旧感到忌惮。
他被侍卫扶起,下一刻却听然如雷般炸响的呵斥。
“萧景桓,回答我!”
“见了大哥,为什么不请安!”
萧景桓浑身一震,气得全身发抖,让他给这个废物大哥请安,这绝对比杀了他还难受。
服春抓着萧景睿的裤腿,扭头看向被吓破胆的萧景桓。
“三皇子殿下,我家殿下如今得了臆想症,还请见谅。”
萧景桓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让内心冷静下来。
“是吗,既如此,本殿改日再来。”
说完,萧景桓犹如受惊的马儿,转身就走,甚至没敢回头看萧景睿一眼。
待到萧景桓离开,服春迅速关上房门,眼角不争气的流淌着泪水。
“殿下,您何苦如此。”
萧景睿的脖子和手臂上满是抓痕,或许其他人看了,只会说一声活该,但服春作为萧景睿的侍女,又怎么可能不心疼。
萧景睿轻轻擦拭着服春眼角的泪痕,那癫狂的神色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温柔。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今我臆想症的消息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开,如此一来,我也能安然去处理我的计划了。”
服春轻轻点头,眼眸中带着担忧,但还是选择相信萧景睿。
“我去太医院给殿下拿伤药。”
说完,服春快步离开房间。
说来可笑,堂堂大皇子府邸,不仅佣人极少,甚至连最基础的药物都不存在,只得去太医院借药。
而且这是借,不是拿,日后是要还的。
服春前脚刚出府邸,后脚便是遇上了在那等候的萧景桓。
她急忙跪在地上,向萧景桓请安。
“拜,拜见三殿下。”
萧景桓眯着眼打量着服春,冷冷问道:“大哥他真得了臆想症?”
服春连忙点头,脸上透露着着急之色。
“如三殿下所说,大殿下昨夜回府上之后,不知为何,突然就开始哀嚎。”
“奴婢着急前往太医院,为大殿下寻安神香与伤药,可否让奴婢先行告退?”
萧景桓摆摆手,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去吧。”
服春欣喜若狂:“多谢三殿下。”
看着远去的服春,萧景桓露出了一抹阴森的笑容。
“萧景睿啊萧景睿,没想到你竟然真的疯了。”
“这样一来,你就彻底没用了。”
一旁的侍卫凑近到萧景桓耳边。
“三殿下,切不可怠慢,恐怕还是需要再观望一阵子。”
萧景桓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皇宫是什么样的地方。
装疯卖傻?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
“本殿自然知晓,不过大哥臆想症如此严重,自然是需要有人照顾的。”
“去把云公公叫来,让他去照顾我大哥。”
照顾是假,留在这里探查消息才是最主要的。
侍卫恭敬行礼:“是。”
太医院御药房内,服春正卑微的跪在一名太医面前,面色诚恳。
“吴太医,还请给我家殿下拿三支安神香,以及一些七厘散。”
七厘散乃是治疗外伤的最佳药物,可活血化瘀,同时也可避免伤口感染。
吴太医摸着胡须,依旧是看着手中医书。
“是要三分毒,不可乱用。”
一个不受待见的大皇子,连下人都瞧不起的存在,他作为御药房的太医,又怎么可能会去帮忙。
服春咬着牙,吴太医还是如此态度。
当初萧景睿身受重伤,服春前来御药房求药,结果依旧如现在这般。
原因不仅是萧景睿不受待见,同时也是因为吴太医是二皇子派系的人。
她心下一横,像是下定决心,死死盯着吴太医。
“大殿下得了臆想症,若是没有安神香与伤药,恐怕不日便会去世。”
“您作为掌管御药房的太医,知晓此事却不给药,若是这事让陛下知晓,您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