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潇,我知道你于心不忍。”帮主叹了口气:“这个八皇子在民间的口碑倒的确是出奇的好,只可惜,就他那几千兵马,投入西北,就如螳臂当车,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为了大局,我们必须有舍有得!彻底唤醒朝廷对边关的重视!”一字眉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地说道:“而现在,楚铭脱离了大军,身边只有区区几十名护卫,正是我们下手的最好时机。一旦错过这个机会,我们恐怕就再也没有别的路子可走了!”
不得不说,他的话语极具蛊惑力,众人终于下定决心,紧握了手中的刀剑。
眼见楚铭纵马进入他们的伏击中心,帮主敖定天故意用羌族的语言大喝一声:“杀!”
一时间,数百结义帮的帮众一拥而上,直指楚铭等人而去。
楚铭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在这里中了埋伏,此时他大军不在跟前,却如何能够抵挡得住这数百人众!
“保护殿下!”鲁大锤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而苏省明则是寸步不离地守在了楚铭身边。
帮主敖定天和女杀手穆潇快快砍翻两人,凭空踢踏,飞身而起,几个纵跃就来到楚铭身边。
为了隐藏身份,他们故意嘴里‘叽里呱啦’地喊着蛮族的言语,一面挥舞着刀剑就往楚铭身边的卫兵身上招架。
其他帮众的身手倒是一般,但是敖定天和穆潇功夫极高,近卫们根本不是对手。
苏省明连忙出击,一手无相推手护在楚铭身边。
饶是苏省明武功功底不错,但是在敖定天和穆潇地双重攻击之下,也没走出两招便被击退。
此时楚铭竭力奔跑,却也未能走出多远。
苏省明吃痛拦住敖定天。
敖定天连忙用胡话跟穆潇对话:“我对付他,你快去杀楚铭!”
“是。”
穆潇手持一条火红的龙蛇鞭,直奔楚铭而去。
眼见就要打到楚铭,突然空中一道白光闪过,“当”的一声拦下了穆潇的鞭子。
众人闻声看去,却是头戴白色纱质帘帽、一袭青衣的乾音宫宫主洛千羽,直至此时,楚铭终于看清了她手里的三尺短剑,雪白如洗,寒芒大炽!
只是她的容貌,始终藏匿于白纱底下,看不真切。
说时迟那时快,结义帮好几名帮众已经杀到,洛千羽一剑荡开,并没有取她们性命,只是将这些人系数震开!
穆潇趁势一鞭子打来,洛千羽直接用内力震开,反手一剑刺在穆潇手掌上,穆潇顿时手心血流如注,连龙蛇鞭都把持不住!
不禁骇然:“乾音宫流音剑谱果然威慑天下!今日一见,当真名不虚传!”
后方敖定天闻声,猛然发力,纵身飞来,一掌接一掌连连拍向洛千羽。
饶是洛千羽堪称顶尖高手之列,也被敖定天这突然发难的几掌打得连连倒退。
待得站定脚步,也是微微一愣:“连云罗汉掌?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打扮成羌人谋害八殿下?”
连云罗汉掌,乃是少林绝学,而且只有住持能够习得。
看这一字眉的模样,却哪里有半点出家人的意思。
敖定天却不回话,反而加大力度,一掌胜过一掌。
洛千羽本无心与之为敌,奈何敖定天步步紧逼,欺人太甚。洛千羽突然拔剑,一道寒芒闪烁,破开敖定天的连云罗汉掌,直逼敖定天胸前而去。
敖定天哪里敢硬接,闪身就躲。
饶是如此,仍然被锐利的剑芒划出一道狭长的血痕。
只是被他这一耽搁,那穆潇突然一鞭落下,顿时红烟滚滚!
洛千羽大惊,这是‘七步断肠红’,当下一掌击在穆潇身上,将其击退。立即施展内力,将毒烟驱散。
只是待得她驱散毒烟,却哪里还有楚铭的影子。
敖定天还要上前纠缠,洛千羽一剑落下,险些将他一分为二!
敖定天连连后撤,洛千羽也不与其纠缠,立即追逐穆潇而去。
要说这穆潇,虽然功法远不及洛千羽,但是轻功却是一绝,明明被洛千羽拍了一掌身受重伤,却仍然能提携着楚铭逃离,此般身手,绝非一般高手可以做到。
很快,穆潇带着楚铭高来高去,蹿入林中,继而在一片青苔爬满的石壁上,打开了一扇石门,跌跌撞撞地进入岩洞之中。
待得锁住洞门,她一口鲜血吐出,软弱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穆潇后背中了洛千羽一掌,虽然并不致命,但是短时间内已经气血紊乱,内力尽失,别说杀楚铭了,就是抬手都抬不起来。
楚铭拔出剑,想要杀她,略一犹豫,却又将剑收了回去。
“你为什么不杀我?”穆潇痛苦地闭着眼睛,虚弱地说道。
“这也是我要问你的。”楚铭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问道:“你刚才明明可以直接杀了我,为什么还要这么费力地把我带到山洞来?以你的轻功,如果不拉着我,完全可以轻松躲避乾音宫宫主。”
穆潇痛苦地睁开眼睛,惋惜地看了楚铭一眼,“杀了你,天下又少了一个好官!”
“既然不想杀我,为什么又要伏击刺杀?”楚铭感觉她非常矛盾。
“你是武朝皇子,杀了你,会引起朝堂公愤。一旦皇上迁怒羌族,就会发兵西北。只有那样,我们的家人、西北边关的百姓才有一线生机!”穆潇说道。
听到她这么说,楚铭简直难以置信,他真不知该说她们聪明还是笨。
此时,他也算明白过来,穆潇不想杀他,又想引起朝堂的注意,所以才费尽心机把他带到这里,关押起来。
楚铭顿住半晌才道:“你们是西北边关的百姓?”
“是。”
“愚蠢!”楚铭悲悯地说道:“我是前朝皇室的血脉,当今皇上巴不得我去死,你们杀了我,他称心如意,怎么可能派兵增援西北?”
此言一出,穆潇痛苦得脸色大变,顾不上疼痛,忙问道:“为什么?你不是八皇子吗?”
“我是皇子,但是皇帝儿子众多,多一个少一个无关紧要。在皇帝眼中,我就是个眼中钉。”楚铭悲哀地解释道:“你想想,如果皇上真的在乎我,怎么可能只给我一千兵就让我西上边关?我就是皇帝的一枚弃子,从皇宫出来就已经遭到朝廷大大小小近十次暗杀。你们杀了我,正好遂了皇帝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