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痘接种法危险性极高，因为这就是相当于给接种了减毒的活性疫苗，本质上也是患了天花。
只有像程夜霜这般免疫能力比较好，身强体壮的人接种人痘，成功率才会高一些。
至于普通人的话。
楚铭思忖着，朝着老村长走去。
“殿下，您身份尊贵，还是赶快离开这危险之地吧！”老村长一脸苦胆色，疾病固然可怕，但如果皇子在他们这里出了事，那就不是死一个两个的事了！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楚铭知道他顾虑什么，只是问道：“村长，村里有牛吗？”
“牛？有的，老赵家有十几头。我带您去。”
很快，楚铭便跟着老村长来到牛棚里。
他一头一头仔细地找去，很快，看到一头身患恶疾、长有牛痘的老牛。
牛痘和天花是近亲，但是牛痘的毒性比天花弱不少。
接种牛痘的风险远低于天花，但却会产生抵抗天花的抗体。
正是牛痘接种法的出现，才彻底杜绝了天花的泛滥！
楚铭心中顿时大喜，将患牛牵出来之后，连忙把医疗队叫过来：“你们几个，给我到村里再去找找看，看有没有长有这种牛痘的牛。”
“是，殿下。”医疗队立即照办。
大伙一直忙到半夜，总算是凑了不少长了牛痘的牛来。
众人看着楚铭，只觉得难以置信。
一个何等尊贵的皇子殿下，竟然如此亲民地和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坐在一起，还为他们治病，甚至丝毫不介意牛棚的臭气。
如此举动，别说皇子了，就是一般的大臣都是前所未有的。
村里的村民们无不赞不绝口：“八皇子真是一个好皇子啊。”
“是啊，没想到八皇子如此爱民如子，我武朝有福了！”
“你们还不知道，八皇子殿下前往西北封王，这一路上救济了多少黎民百姓，大家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事实上，楚铭救济的百姓并不算多。
但是相比其他皇子大臣，他的举动完全颠覆了普通百姓的认知。
是而口口相传，有这声誉并不足为奇。
此时，看到楚铭牵过来这么多牛，程夜霜只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楚铭却是耐心地将牛痘里的物质一点一点提取出来，那认真的模样，让本来还怀疑他的程夜霜，一下子完全卸下了疑心。
待得提取出痘汁，楚铭这才对医疗队说道：“这个只能用来预防天花，不能治疗天花，你们把这些接种到没有生病的村民身上，他们会出现轻微的发热现象，等到身体产生了抗体之后，就不会再得天花。”
医疗队虽然听不懂这其中的原理，但是接种的方法在医书上也是有所记载的，在他们这边，可以说成是‘以毒攻毒’。
楚铭说着先以自己做示范，给大家展示了一下接种的方法。
众人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殿下，这个，真的有用？”
楚铭十分确定地说道：“你们放心，我保证有效。村长，你现在就带他们下去，给没有生病的村民都种上。如果牛痘不够，就再去别的村找些牛来。”
“是。”听到楚铭如此一说，众人皆是大喜起来。
本来大伙都是等死之人，没想到楚铭一来，又带给了他们生的希望。
看到楚铭一直忙到半夜，对普通老百姓的事都如此上心，程夜霜对这个皇子着实刮目相看起来。
“你种了吗？”待得众人散去，楚铭这才注意到身旁的程夜霜。
“还没。”
“我给你接种吧。”楚铭轻轻将痘汁注入程夜霜手臂内，说道：“暂时先不要喝水，等上半个时辰。”
“嗯。”
“小霜，你一个女孩子，程王放心让你一个人去边关？”楚铭问出了心中疑问。
程夜霜淡然一笑：“皇子殿下有所不知，虽然现在我好像只有一个人，但是暗中至少有七八双眼睛盯着我。”
程夜霜都已经习惯了，程家别的没有，但是暗卫可是遍布天下。平时程夜霜没危险的时候他们不会现身，但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绝对会跳出几个人来帮助她。
她这一说，楚铭也明白过来：“可怜天下父母心。”
又想让女儿出去闯荡，又担心她的安全，那便只能这样了。
两人睡在简陋的草席上，据说这已经是村里最像样的地方了。
“哎，真是太穷了！”楚铭不禁感叹道。
“是啊。”程夜霜也不无感慨：“以前我在家里，经常挑肥拣瘦的，现在看来，我真是太奢侈了。这里的人，连米汤都喝不上，每天就靠着啃树皮过生。”
“可惜，我现在是自身难保，要是能安定下来，我倒是可以让他们富裕起来。”楚铭说道。
程夜霜看向楚铭，目光明显不同起来：“八殿下，这可不是说的那么轻松的，你可能可以帮得了一个村、两个村的人，但现在的情况是，天下的老百姓都这么穷，你怎么帮？”
“你在质疑我？”
“不是质疑，千百年来，百姓之苦从来就没有断过，历史上也不乏励精图治的好皇帝，但是真正能做到国泰民安、民族富强的又有几个？”程夜霜悲悯道。
“那是他们，我不一样。”楚铭不以为然，他可是来自现代的穿越者，带着现代的技术，想要让百姓富足起来，还真没那么困难。
“你就这么自信？”程夜霜不知道楚铭的自信到底是从哪来的。
左右睡不着，见程夜霜不信，楚铭坐起身来，说道：“本王的本事高明着呢，来，让你见识见识。”
楚铭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银票，在每张银票上做了一个小小的记号。
他把银票打乱，说道：“你随便抽一张，记住你的选的银票。”
很快，楚铭经过三次打乱重洗之后，从众多的银票中抽出了一张带桃心的银票，递给程夜霜道：“你选的是不是这张？”
程夜霜惊得目瞪口呆，看神仙一般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早跟你说了，我不是一般人。”楚铭想了想道：“礼部尚书，你爹是中立势力。真是奇怪，他大老远，派你去边关做什么？”
“不是我爹派我去的，是我自己想去。”程夜霜说道。
这下楚铭就更纳闷了，“你一个姑娘家，去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干嘛？”
“我就是想去看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长这么大，一直在京城，不是皇亲国戚，就是贵族公子，烦都快烦死了。我就想去边关横刀立马，当一代女侠！”程夜霜充满幻想地说道。
“幼稚。”楚铭脱口而出两字，直气得程夜霜两颊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