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泽突然的举动,令陈天德猝不及防,片刻后,老头子眉头皱起,厉声喝道:“你先站起来再跟我说话!”
看到陈宇泽依旧跪在地上,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而瑟瑟发抖的样子,陈天德再次怒骂道:“听见没有!给我起来!”
“是是——”
陈天德的命令,陈宇泽还不敢违背,当即从地上爬起来,站直了身子,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发现他的双-腿在止不住的打颤,头顶上汗如雨下,像是刚淋了一场大雨一样!
儿子的异样,让陈天德这个老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眉头皱成一个疙瘩,严肃的问道:“说!把我不知道的事情统统说出来!”
此刻的陈天德,哪里还有半点老态龙钟的样子?尤其是他发怒时候的样子,曾不知多少次将睡梦中的陈宇泽惊醒,此刻见到老头发怒,陈宇泽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当下不敢有丝毫隐瞒,将今天从金马国际圆形会议室里出来之后他与奥丁之间的谈话内容尽数重复了一遍。
当然,陈宇泽也不是傻子,在叙述的过程当中,他省略了大逆不道的内容,只将奥丁怎样怂恿他除掉楚枫,趁机上位的事情从头到脚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陈宇泽如释重负,看着陈天德阴沉的脸色,干脆俩眼一闭,站在原地等死。
“果然!”
陈天德闻言之后,并未如想象中大发雷霆,将陈宇泽臭骂甚至毒打一顿,他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仿佛能滴出水来,两只拳头紧紧地攥着,半晌后吐出一口浊气,喃喃道:“果然是这样!奥丁!你这该死的家伙!”
等了半天也没等来老头子一句打骂的话,陈宇泽慢慢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陈天德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老脸上阴沉似水的样子,吓得又是一个激灵。
“承扬!我问你!”陈天德径直说道:“你答应他了吗?”
“什么?”
“我问你!你答应那个家伙的提议,准备去做傻事了吗?”陈天德的耐心好像快用完了,整个人出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边缘。
陈宇泽颤声摇头道:“没有!爸!我怎么可能答应那个疯子!”
“没有就好!”得到陈宇泽的肯定答复,陈天德两眼直勾勾的瞪着他一会儿,突然松了口气,整个人就像是苍老了十几岁一样,瘫坐在沙发上。
陈宇泽见状胆子大了一些,小心翼翼的问道:“爸,我做错了吗?”
陈天德连眼睛都没睁开,无力的摆摆手,道:“没有。”
陈宇泽一下子来了精神,沉吟片刻,又面带狐疑的问道:“爸,你说奥丁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身为陈家的核心成员,陈宇泽自然知晓奥丁的特殊身份,像奥丁这样的人才,如果能为我所用,必将是战场上冲锋陷阵,上阵杀敌的一员猛将,可惜就在对方完全不可理喻,是个彻头彻尾,不折不扣的疯子,就连陈宇泽这样的陈家核心成员,对上他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被这个视人命如草介,杀人如麻的屠夫给盯上。
不过就连反应迟钝的陈宇泽也意识到了,奥丁今天找上自己,肯定没安好心!
“承扬啊!”这时,躺在沙发上的陈天德突然说话了,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的样子,唯有一双浑浊的老眼中暴射出冰寒光泽!
“你记住!奥丁这个人,以后见了他,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实在躲不开,也要想尽一切办法躲开!明白吗?”
“我明白!爸你放心吧!”
陈宇泽拍着胸-脯保证之后,忍不住又问道:“爸,奥丁那家伙,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陈天德摆摆手,疲惫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在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连我都不能拿他怎么样,不过——”
“不过什么?”陈宇泽伸长了脖子,等待老子的下文。
“算了,”陈天德却烦躁的摆了摆手,叱道:“这些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不过你一定要注意,最近老实点!别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来!不然——”
说着话,陈天德两只浑浊的老眼当中突然射出两道精芒,像是两把尖刀洞穿了陈宇泽的心脏,让他激灵灵打个寒颤,再也不敢多话。
陈天德走了,来得快去的也快,直到他离开后半个小时,陈宇泽的屋里仍旧弥漫着令人胆寒的煞气。
“这个死老头子,大晚上的发什么疯啊!”
陈天德走后,陈宇泽就应了那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他的脸上再次恢复平日里的张狂与邪气,只不过因为陈天德的警告,让他有些许收敛。
陈天德无缘无故跑来此处说了一通让人云山雾罩的话,陈宇泽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反正公司里的事完全由陈天德打理,他这个名义上的总经理只需要每天上班打一次卡,其他时候完全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该死的臭老头子,大半夜的发疯,害的老子连觉都睡不着了!”
陈宇泽感到有些心烦意乱,一个人走到客厅里的酒柜前,打开橱窗扫视着陈列的各类名贵酒水,然后从中胡乱取下一瓶,放在桌上,再开始找干净的酒杯。
可就在这时,他的眼角余光胡乱一瞄,突然发现窗棂上坐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黑巾蒙面,黑衣黑裤,浑身上下唯有一双亮的骇人的眼睛露在外面,与那双眼睛对视的瞬间,陈宇泽就像被一条毒蛇咬了一般,整个人傻掉了。
然而,坐在窗棂上的黑衣人却没有发愣,闪电般近身,在陈宇泽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一记手刀狠狠的劈在他脖子上,将他撂倒在地。
陈宇泽倒地不起,黑衣人快速查看了一下四周,随后从口袋中掏出手机,低沉的说道:“目标已完成捕获!请指示!”
时间不长,电话中传来一道轻佻的话语:“按照原计划,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