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七殿下命我尽快设法扭转局势,但此事错综复杂,想要重新赢得皇上的欢心,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况且前段时间你我也都劝说过他了,是他没有听劝,总是做出一些超出人们掌控的事情。”
萧韫欢闻言,轻轻摇头,分析道:“七殿下在众人面前提及为将士们安排亲信之事,皇上难免会认为他有觊觎兵权之心。要知道,兵权乃皇上之根本,即便是让七殿下和太子殿下参与朝政,也多是处理些日常琐事,远离核心军务。七殿下若想重拾皇上的信任,这条路,注定坎坷。”
谢墨韬无奈叹息:“是啊,如今也只能见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了。皇上的心思,如同海底针,难以捉摸,我们只能静待时机,希望有转机出现。”
他话锋一转,略带责备地说:“若七殿下能如萧大小姐所建议的那般,保持沉稳,不轻易露怯,或许今日的局面便不会如此尴尬。”
谢墨韬望着她眉宇间紧锁的忧虑,轻声宽慰了几句,“目下尚未至绝境,七殿下尚有转机,即便不能单凭己力,尚有娆贵妃可作为坚实后盾。”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诚然,娆贵妃娘娘体弱多病,在后宫中虽贵为贵妃,却难以一言九鼎。然而,七殿下岂会忍心让母亲置身事外,独受牵连?”
萧韫欢微微一笑:“母子连心,七殿下与娆贵妃娘娘的命运紧密相连,一方有难,另一方岂能置身度外?更何况,娆贵妃娘娘的康健已大有改善,常伴太后左右,深得太后欢心。若太后能在圣上面前为七殿下美言几句,眼前的困境或可迎刃而解。”
谢墨韬闻言,眉头紧锁,沉思良久后,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萧小姐所言极是,但依我之见,七殿下内心深处或许并不愿如此。”
“我始终觉得,七殿下并非无意让娆贵妃娘娘卷入朝堂风波,相反,他或许正是希望利用娆贵妃娘娘在宫中的地位,为其在朝堂上争取一席之地,只是方式更为隐晦罢了。”
萧韫欢陷入了沉思,这一点无须多言,她心中早已明了。娆贵妃背后无强大家族支撑,那些试图助力的力量也被皇后势力一一瓦解,楚霄熠目睹母亲日渐憔悴,心中岂能没有疑虑?
然而,没有确凿证据,一切猜测都只能深埋心底,无力施展。
她抬头望向谢墨韬,语气坚定:“谢公子若去劝说七殿下,恐怕难以取得信任。此事,非我出面不可。七殿下对我,或许会有所考量。”
谢墨韬面露忧虑,劝阻道:“萧大小姐,此举风险甚大。七殿下目前正受皇上冷落,若有人借此机会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您恐也难逃干系。萧家本就树大招风,监视之人不比谢家少,我担心您会重蹈覆辙,再陷险境。”
萧韫欢轻轻一笑,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上次之事,确是我疏忽,但此番我必会倍加小心,绝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
她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再者,比起太子在朝堂上一家独大,那才是我真正不愿见到的局面。谢公子曾言相助,如今岂可轻易食言?”
谢墨韬闻言,欲言又止,最终只能长叹一声,点头应允。
萧韫欢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声对谢墨韬叮咛几句,他听后默默点头,似乎心中仍有顾虑,“萧大小姐的考虑我自然铭记于心,但此事关乎重大,还望您能三思而后行……”
谢墨韬的话语未完,便被萧韫欢以温婉却坚定的语气打断:“朝堂的平衡至关重要,太子的势力不可无人制衡。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皆是经过反复斟酌,确保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见萧韫欢态度坚决,他也不再坚持劝说,只是默默目送她离去。
“既已言尽于此,我便不再多扰谢公子清静。”
言罢,萧韫欢身形轻盈一转,迅速消失在谢墨韬的视线之中,留下一室静谧。
谢墨韬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轻轻叹息,眼中的温情转瞬即逝,随后转身步入书房,将今日王府内的种种变故逐一记录于纸上。
待最后一笔落下,他细细审阅着纸上记载的一切,眉头渐渐紧锁,一抹寒意悄然爬上眉梢。
这份记录,是他自投身楚霄熠麾下以来的点点滴滴,字里行间透露出楚霄熠的急躁与不稳,楚霄熠似乎并非理想的君主人选,他的行事过于冲动,往往事倍功半。
谢墨韬取出另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字迹的纸张,与前者并排放置,两相对比之下,他的眼神愈发深邃。
但是太子那边他也不是很看好,太子的心机太重,心思不在百姓身上,都在自己身上,虽说他在争王位,但是为的都是自己的利益。
想到这里,谢墨韬眉头紧皱。
这段时间他也不是什么努力都没有做,只是都在暗处,显不出来。
他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合适的时机。
大年到了,楚连奕为了向萧韫欢表忠心,里里外外送了很多东西到萧府,再加上两人还有婚约在身,免不了被外人说道。
萧韫欢看着府上每天送来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便打发了下人往各个院里分了分,还有一些比较贵重的直接派人退了回去。
楚连奕第一次吃到萧韫欢的闭门羹,恨得牙根痒痒,她萧韫欢凭什么将他送出去的东西退回来,向来都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可他却在萧韫欢这里被拒绝好几次了。
“你可查清楚了,最近萧家大小姐和楚墨熠有没有联系?”楚连奕问道。
贴身侍卫尹风摇了摇头:“没有,近几日萧家大小姐连萧府都没有出过,一直都在府中陪着他的妹妹,也没有和外面的人有瓜葛。”
楚连奕沉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想要抓住萧韫欢,明明不过就是一个只会打仗的女子罢了,这盛京内这么多的女人,他却始终放不下萧家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