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官职不高,但是与萧家交好,算是萧父的好兄弟,且为人正直。
更重要的是,他对宫中的事物都略知一二,毕竟在国子监当差。
前世,楚连奕派人抄家的时候,就是岑柏道叫人来报信的。
可是,萧泰不相信楚连奕会卸磨杀驴,所以也没有及时跑路。
想到前世那一日的光景,萧韫欢忍不住浑身颤抖,用力稳住气息,攥紧了一双粉拳。
这一世,她打算先认识一下岑柏道。
恢复了心绪之后,萧韫欢叫来了暗卫。
孤狼和流星恭敬地出现在她面前,萧韫欢打量着他们两个人,许久才说话。
“昨日里,我让流星帮我做事,院子里,只有孤狼护我周全。”
“可我听见这房顶上有脚步声,当时害怕极了,孤狼却没有出现。”
“孤狼,当时你去哪儿了?”
孤狼身子一怔,随即恢复了正常。
但没有立即回答,等了片刻又说:“当时我也听见了,于是就赶忙去追,可不巧是个声东击西的法子,就让人给逃走了,还请大小姐责罚。”
“保护不周,办事不力,自然是要责罚的。”萧韫欢冷冷地看着他,“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擅离职守,因为一点响动,就不在主人身边守着,将主人陷于危险之中。”
说到这里,萧韫欢也没有留丝毫情面,对流星道:“家法伺候。”
见萧韫欢动真格的,孤狼怕了,连忙求饶:“还请大小姐恕罪,我再也不会犯了。”
虽说是家法,但是用在暗卫身上,强度增加了百倍,这打一回,恐怕得半个月卧床不起。
孤狼是来打探情报的,可不能耽搁这么久的时间。
萧韫欢却全然不听他求饶,冷冰冰道:“流星,还要我教你动手吗?”
闻言,流星没有犹豫,棍棒落了下去。
很快,孤狼面无血色,因为疼痛,一度失去知觉,晕厥过去。
确定孤狼需要卧床之后,萧韫欢才让人停手。
只要孤狼躺在床上,就没人寸步不离地盯着她了,萧韫欢也好趁这个机会去找岑柏道。
“将人送回去,好生将养着。”
萧韫欢命令道,又看着下人把孤狼抬回了房间。
这时,她才换上了夜行衣,偷偷从窗户里溜走。
又将那守门的小厮迷晕,这才来到了岑府。
岑柏道正在处理公文,突然听见外面的声响,出来一看,院子里的小厮都被迷晕了,他顿时吓了一跳。
光顾四周,发现没有人之后,再去查看小厮的状况,还有气息。
“岑大人放心,我是不会杀他们的。”
岑柏道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女声,肩膀有些颤抖,努力平息着语气。
“不知女侠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府中无财,就算女侠杀了我,也捞不到什么。”
“岑大人说笑了,我可不是求财之人,只是想与岑大人说说悄悄话。”
萧韫欢笑道,“他们醒着不方便。”
“岑大人起来坐。”萧韫欢很淡然,毕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我这次贸然造访,是想和岑大人交个朋友。”
“交朋友?”
岑柏道觉得奇怪,他还是头一次见,有人用这种方式与人交朋友的。
但是萧韫欢来得突然,他自然也不能轻信。
“我只是一个小官,如何能与女侠交朋友?若是女侠不嫌弃,可来我书房里喝杯茶。”
他转过身,看到一抹倩影,虽然穿着夜行服,但确实是位女子。
萧韫欢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她知道,这种方式是过于冒昧,肯定无法得到对方的信任。
“茶就不喝了,我只说一句话。”
萧韫欢语气很是平静,“我是要来提醒岑大人件事的,岑大人且听我说完这一句话,再决定要不要信我。”
“哦?”岑柏道露出狐疑的神色。
“明日,刘季会托付您一件公务,请岑大人务必拒绝。”萧韫欢诚恳道。
岑柏道皱起了眉头:“还请明示。”
萧韫欢摇了摇头。
“刘季自己误了事儿,想找人背黑锅,岑大人人微言轻,他就想找您来定罪,如果岑大人不想背这口黑锅,一定要按我说的做。”
前世,岑柏道就因为替人背了黑锅,被白白打了五十大板,本来就瘦弱的身躯,几乎无力承受。
就算人还活着,也要了半条老命了,自那之后落下了病根,一直服药。
如今,萧韫欢想要和岑柏道交朋友,就得先拿出点诚意来,才能取得对方的信任。
可是岑柏道似乎不理解:“敢问女侠,怎可知晓明天的事?莫不是能未卜先知?”
“岑大人不用管,照我说的做就是。”萧韫欢不想解释太多,“我只能提醒到这儿了。”
说罢,萧韫欢闪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岑柏道却久久不能平静,他思考着刚才黑衣人说的话,不知真假。
可是黑衣人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要是像她说的那样,和他交朋友,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不过事情真假与否,只管等到明天就知道了。
第二日,岑柏道如同往常一样去当差。
一进去,就看到了刘季笑盈盈地迎了上来,看样子就不怀好意。
平日里,刘季几乎不愿意搭理他,今天却上赶着打招呼,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见过刘大人。”刘季比他官职高,见到了行个礼,也表示尊重。
刘季笑了笑:“岑大人不必如此多礼,不过,岑大人还如同往日一样用功,来得也是最早的,我这里还有些事情没忙完,想劳烦一下岑大人。”
岑柏道一听这话,心头一震。
还真让昨日那黑衣人给说着了,但是他现在还不敢确定,想要再继续观察一下。
岑柏道为难地说:“我也想帮刘大人的忙,只不过我今日忙得焦头烂额,可以说是脚不沾地,这半个月的监务,我都还没弄出来呢,实在是不好意思。”
刘季眉头一皱,话锋突变:“岑大人这就见外了,到底是没空帮我,还是不想帮我呢?”
岑柏道继续说:“我这每个月都要做的事,难不成还能有假?”
“你的事不急。”刘季说道,似乎是笃定了,非要岑柏道帮忙,“我的事比较重要,快过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