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是擂台赛的奖品。”红衣姑娘轻描淡写地回答,随后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孤本,仿佛透过它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说到这个,京城里擅长武艺的姑娘,除了萧家的那位嫡长女,似乎还真没旁人了。”
“确实,萧家大小姐是京城中少有的女中豪杰。”婢女附和道,随即又疑惑地抬头,“郡主,您怎么突然对萧家这么感兴趣了?”
红衣姑娘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匆匆离去的身影:“我刚才在擂台上遇到的人,难道是萧家的人?怎么原来没听说过呢?”
“世子?郡主,您是说……”婢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提高了几分,却又被红衣姑娘轻轻打断。
“嘘,小声点。”红衣姑娘压低声音,笑容里带着几分得意,“我觉得,事情变得有趣了。萧家,或许会成为我此次回京的一个好‘玩伴’。”
“玩伴?”婢女一脸茫然,完全跟不上红衣姑娘的思路,“郡主,您这是要……”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娘亲应该也快到了吧?”红衣姑娘话锋一转,提及了即将到来的娘亲。
“是的,二公主预计四五日后便能抵达京城。”婢女连忙答道,心中却对红衣姑娘的突然转变感到不解。
“那就好。”红衣姑娘眼眸一亮,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等娘亲一到,我就去萧家拜访,会一会那位萧世子。”
婢女闻言,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郡主,您这是……要做什么大事吗?”
——
不知何故,原本密集的人群突然如潮水般退去,街道两旁行人逐渐稠密,人头攒动,灯火在纷杂的人影中摇曳不定。
谢墨韬挺身而立,挡在汹涌的人.流之前,面对萧韫欢的话,他沉默了几分:“为谁着想现在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萧韫欢手执一盏精致花灯,轻笑回应:“不过是随口一提,不过我觉得谢公子也有自己的野心。”
谢墨韬站在那里,目光似乎漫不经心地掠过她的眼眸,实则深邃如渊,美得不似凡尘。
但此刻的他的眼神更像那手中的狼,野心勃勃,初次遭遇敢于涉足其领地与之对视的勇者,内心正衡量着是将之吞噬,还是出于玩味暂时留其一命。
萧韫欢非但未被谢墨韬的眼神所摄,反而轻摇手中那盏绘有狼图案的花灯,笑语盈盈:“看来谢公子并无为我借笔之意,那么,我便自行前往了。”
说着,她便欲侧身绕过谢墨韬,融入那愈发拥挤的人群之中。
就在这时,谢墨韬身形一闪,瞬间挡在了她的面前,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她手中的花灯,嘴角忽而勾起一抹笑意,声音里多了几分不容拒绝的坚定:“既是为我题字之物,你便在此稍候片刻。”
萧韫欢微微一怔,待她回过神来,谢墨韬的身影已然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之中,留下她独自站在原地,懊恼地轻揉了揉眉心。
她心中暗自嘀咕,他果然注意到了那盏狼花灯与自己之间微妙的相似,那份尴尬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早知道如此,她或许真的会选择将花灯弃之一旁。
不多时,谢墨韬手持一支沾满墨香的笔重新出现在她面前,简短有力地说:“写吧。”
萧韫欢仍因花灯之事感到几分不自在,默默接过笔,在花灯上缓缓书写下自己的心愿。她的心思虽不在此,但笔下流淌出的字迹却苍劲有力,这在女子中实属罕见,让人不禁多看几眼。
察觉到谢墨韬的目光停留在花灯之上,萧韫欢缓缓抬头,与他四目相对。谢墨韬见状,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仿佛刚才的凝视只是不经意的一瞥。
完成题字后,萧韫欢将笔递回给谢墨韬,轻声说道:“多谢谢公子相助借笔,这支笔就麻烦您代为归还了。”
笔杆尚存余温,谢墨韬感受到一股暖流自指尖蔓延开来,他看向萧韫欢,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随后淡然回应:“你先去放你的花灯吧,笔我会妥善送回。”
萧韫欢低头凝视着手中的花灯,心中却泛起涟漪。她忽然记起与萧韵雅相约共放花灯的约定,但此刻她所处的位置,萧韵雅恐怕难以寻觅。
“既已题字,何不将其放入水中?”谢墨韬的声音温和而略带笑意,仿佛能看穿萧韫欢的心思。
萧韫欢闻言,心中不禁一阵紧张,仿佛被看穿了什么秘密,头皮微微发麻。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暗想:放就放,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河边,青苔覆盖着石阶,显得格外青翠。萧韫欢轻手轻脚地蹲下身,将手中的狼花灯与狐狸花灯缓缓放入水中。
那花灯一触水面,便如同获得了生命一般,挣脱了萧韫欢的束缚,随着水流轻轻摇曳,迅速融入了河中那片五彩斑斓的花灯海洋之中。
这两盏花灯似乎格外顽皮,它在水中横冲直撞,一时间,它们竟超越了很多盏花灯,直冲向前。
这时,萧韫欢只听见谢墨韬低沉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炸开。
“萧大小姐,这小狐狸和你还真有几分相似。”
萧韫欢轻笑一声,站直了身子,目光转向谢墨韬,轻声道:“花灯已随流水而去,夜色渐深,我们或许该各自归去了。”
话音未落,她已注意到街头人潮涌动,心中暗自祈愿谢墨韬能领会她的暗示,尽快离去。
上天似乎总爱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正当她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两道熟悉的身影穿透了人群,直直地朝她走来。
萧韫欢心中一喜,随即又生出一丝慌乱。她与谢墨韬并肩而立的画面,若被萧韵雅和煦悦撞见,只怕又是一番误会。
她连忙侧目,欲唤谢墨韬速速离开,却愕然发现,那抹暗色的身影已悄然隐没于人群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