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棘子成只是这样问道:“丫头,如果,换做是我呢?”
“嗯?”荆晶并不知道,自己的小老板怎么突然对自己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她也只好照着套路来回答,“只要,我还一直在‘晶心之恋’工作,你就始终都是我的好老板啊!”
“丫头,或许,找个靠谱的好男人,要比,找个靠谱的好老板,更重要吧?”棘子成和她半开着玩笑说道。
荆晶低着头,却十分认真地回答道:“身边的闺蜜所经历的情感故事,让我越来越难以相信,爱情的长期保鲜度了。就像谭樱学姐,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遇到的那些心仪的男人,不是已婚的,就是有女友的,要么就是对她并无那方面非分之想的。再比如,薇薇吧,她原本以为放弃了海外留学,毕业了、都工作稳定了,就可以和交往了七年的男友结婚生子,从此走上幸福的人生巅峰了;可是,就在昨天,不也和平分手了吗……”
她还想起了,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的黄菲菲。
在毕业前后,黄菲菲是和对自己十分贴心的陈子木甜蜜地交往了几个月,可是,她心里一直深爱的却是贾章戈。这两个男子,虽然都很了解她的个性,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最终,她对整个社会的仇恨,还是侵蚀了对他们两个人的浓烈爱意。从这个角度看,这是黄菲菲与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非亲非故的室友妹妹荆晶、黄豆豆最本质的区别了。
无论命运如何不公,荆晶都不会有意地去伤害他人。可是,荆晶和黄豆豆并不知道,黄菲菲在自己最艰难、最需要帮助的人生阶段,是如何委曲求全地度过的。
黄菲菲在很小的时候被遗弃之后,曾经被一位自称为“黄四爷”的人认作是“干女儿”,收养过一段时间。在荆晶被送往遥河福利院之前,那个男人时常会在周末和节假日的时候,带着黄菲菲出来,带她一起吃、一起玩,甚至,一起沐浴、一起同床共枕,给她买各种各样的新衣服、新玩具。当时,她太小,什么都不懂。后来,等她长大了、身心成熟了,偶尔会回忆起来那些模糊的片段时,才意识到自己的童年是多么的肮脏不堪,听说就连当初自己的姓氏也都是随着那个男人的喜好而定的。
她有些想不起来了,“黄四爷”具体是从什么时候从她的世界里突然消失的。只是,刚一上大学开始,黄菲菲就在私下里四处调查那个男人的下落。不过,时过境迁,再加上那个“黄四爷”在道上的身份极其特殊,从他出事退隐江湖之后,距今已经时隔数年了,整个遥河城境内知道他消息的人,寥寥无几。
黄菲菲之所以和谭樱能成为好朋友,也是因为,两个人为了去夜场泡吧能够结识一些“非富即贵”的异性,曾经多次结伴而行,这也逐渐才有了共同的话题、相互的照应。但是,黄菲菲是为了“寻仇”,而,谭樱是为了嫁入“豪门”。由此看来,与其说,黄菲菲仇恨社会,不如说,她只是嫉恨遗弃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嫉恨那个美其名曰的“干爹”、嫉恨那些只是与自己欢愉春宵的“花花公子”……她所认识的这些好朋友、好妹妹、好闺蜜们,没有谁能够真正与她感同身受的,她也不没有和任何人分享过,自己的那些“秘密”往事和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一直以来,支持她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就是:再次找到“黄四爷”,然后,亲手杀了他。
每个人所经历的所有人生苦难的种类,可能都是大同小异的: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而,唯一的差别,就是,对极为相似的痛苦,每个人所产生了不同的感受、认知、理解以及采取了不同的应对方式,才致使彼此的生命轨迹出现了与众不同的天壤之别。
棘子成走进来,蹲在荆晶的面前:“别人暂时没有获得幸福,并不代表,她们在未来,仍旧会如此;更不能代表,你与他们一样,尚不具备获得幸福的资格和能力。丫头,你懂吗?”
目前,荆晶只是把面前的这个J-J总当做了与自己同龄的老板,而已。她已经觉得,自己刚刚和他聊得够多了:“嗯!明白的。我的心情,现在好很多了。我相信,薇薇和樱子学姐,她们俩也会越来越好的!”
“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去硬撑。不只是,包括公司里的事、项目上的任务……”棘子成能够体会到闺蜜的情感难关对荆晶带来的影响。他也期待着即将到来的长假旅行,可能会给她带去些许的情绪好转。
“我现在给自己定了一个三不接触原则!”
“哪‘三不’?”
“有老婆的,不要接触;有女朋友的,不要接触;已经心有所属的,不要接触……”
“哪个成熟的男人,心里没有一个女神级的人物啊?哈哈哈!”棘子成站起来身来,“就冲这第三条,估计,这辈子,你是嫁不出去了!”
“青灯古佛,敲敲木鱼,粗茶淡饭,了却残生……这样的生活节奏,也未尝不是另一种别样的平静和幸福吧?”荆晶感慨道。
“好咧!别把二十岁刚出头的自己,搞得和不食人间烟火的老尼姑似的!口渴了吧?我去帮你倒水。”
“你带我过去,我自己倒就好!我也可以再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二楼的健身房里,有饮水机!如果,想要喝茶、咖啡、饮料、牛奶……一楼的冰箱里,都有。你自便,就好。”棘子成带着她拐到斜对门的房间里。
里面摆放着跑步机、动感单车、拳击沙袋、哑铃、综合训练器、按摩椅……可能,所有老板的家中,都会有这样一间独立的房间,来提供相对私密的空间进行私人体能训练和身心放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