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盯着依然仔细着搜寻四处的杨洋：“怎么样？你那边还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至少，整间屋子里都没有针孔存在的可能性。”
“要不然，难道，就是这个别墅的房东业主？”
“倒是……也有这种可能性存在吧！你看，这里，视频里的角度，非常像这里！”杨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一张空桌，“可是，这里不可能安装什么针孔设备！除非是……隐蔽拍摄……”
“隐蔽拍摄？”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有人确实是提前准备好，就是为了tou拍而tou拍，那么，在这里得事先放一个能够遮挡摄像头的东西。”小童说着，也跟着围了过来。
“没错！这种物件，也很容易找到，比如带洞眼的书包、手提包之类的。”杨洋“可是，如果，真的是他所为，那还是解释不了，三件事情。”
“哪三件？”小童问。
“第一，若是王嘉凯医生自己的监控录像设备，那，现在，它应该还放在远处；毕竟，这些日子，他都没有来过这边；而且，毕竟，他不是我们公司的人，发现前些日子有。第二，如果，视频果真是他所录的，他为什么会投放到咱们公司的内网平台上？他和Wendy、大老板以及郭哥，又是一种什么特殊的关系呢？单从，咱们目前掌握的人物图谱来看，基本上，可以暂时排除他的嫌疑。”杨洋最终还是落在和小童同一个立场上。
“噢！还是我说的吧？”小童不屑地回怼着他那一套长篇大论，“扯了半天没用的，最后，一句话提炼核心要点，拍摄者不是王嘉凯。”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非常非常小，以尽量不要让屋子外面可能存在的“路人”给听了去。然而，这个房间，毕竟不是他们俩随便进入的。
“回去吧！我大致已经能够定位到拍摄者是谁了！”杨洋拉着还在左右琢磨着的小童，“这个地方很是非，咱们两个与此事无关的闲杂人等，还是不宜在此地久留！”
幸好，一直都没有什么其他“闲杂人等”跑过来偷听或者好奇地围观他们所在的这个“犯罪现场”。
他们俩安安静静、静静悄悄地走到“生活区”的一层大厅。
这个时间点儿，阿姨已经把晚饭煮好了：“杨洋、小童，你们俩叫大家过来吃饭吧！”
“好咧！真香啊！这一大桌子的菜！”折腾大半天了，小童的肚子正好也很饿了。
刚刚在三楼王嘉凯的卧室里的时候，可能多半是因为精神紧张，暂时忽略了自己的饥饿感罢了。她身体完全放松式地趴在餐桌边，伸出两只手指来，偷偷夹了一口自己很喜欢的菜。
“哎呀！你这个贪吃鬼！先去厨房帮阿姨准备碗筷吧！”杨洋轻轻拍打了一下她的手背，“我去隔壁召唤那些饿死鬼！”
大家已经习惯了分拨儿吃饭。因为，二十来人都围着一个大餐桌，也实在挤得不舒服；而且，前几天，还有同事感冒了，阿姨也害怕很多人聚集在一起，彼此交叉传染；索性，让他们那些小伙子分拨儿吃；十来个人一波。反正，不管先后，饭菜都是一样的。而且，阿姨很有办法，她把每道菜分为一分为两，以便于第二波小朋友依然能够吃到热菜，就将剩下的一半都放在烧满开水的水盆上面温着。这听起来，还真像是社会zhu义大食堂的操作思路。
杨洋并不着急吃饭，他等着楼下的那帮家伙都去吃饭了，才和荆晶又聊了起来。
“荆晶，你猜，我们俩刚才去哪儿了？”
“隔壁，三楼！”
“啊？你怎么一下子就猜到了？莫非，我们俩在那个屋子里的对话，你在一墙之隔这边都听到了吧？”杨洋突然感觉到一阵阵紧张和恐惧。
“不必担心！没有！那墙，估计是水泥板的承重墙。隔音效果还是不错的！”荆晶竖起拳头，咚咚咚地敲了两拳身边的墙壁。
“那……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啊？快说，快说！”
“第六感，而已！”
真正能够说得如此准确，她靠的当然不是什么纯粹的“第六感”。她并没有看那个画面不堪的视频，况且，她的身份是项目需求方和外援人员，并不是致远科技的员工，自然，大家也都会避嫌着不会主动传输那样尴尬的“家丑”。只是，她早已猜到了大概的事情经过了。然而，这个故事，一旦要是细说起来的话，恐怕，三天三夜，她也和杨洋讲不完的。
而，先前，在小童告诉她，有关于郭哥、Wendy和大老板之间的三角关系时，荆晶仅仅是故意地装出来一副特别惊讶的神情。因为，在Wendy在的那三天里，从她第一眼见证到了Wendy和郭哥之间存在着的非常微妙的亲密感之后，荆晶就有意无意地开始关注，他们俩人在一层并排挨着的时候，彼此互动的细节，那些微表情、微动作……
不过，荆晶必须对其视而不见，她很清楚，自己参加这个封闭式研发项目的职责。王嘉凯既然只带着她一个人来，绝对不是让她有闲暇时间去八卦合作伙伴公司里的人家那些家长里短和情感纠葛的。换句话说，荆晶是来工作的，不是小报记者。
此外，她在趁着他们俩出去调查“犯罪现场”的时候，却是在网上搜索起关于那个高大伟Devid的个人资料来。
“那你的第六感，是否还透露给你其他的什么关键信息了吗？”杨洋居然相信了荆晶的话，接着问道。
“杨洋，你对那个Devid还了解多少？”
“我只是听说，当时，Devid的妈妈应该算得上境内富豪级别的人物了。在什么榜上都有位居前一百名以内的。前些年，经济环境还算可以的时候，他妈妈的企业每年收益都很好。但，后来出了一些事情，组织内部的、公司外部的，反正，都搅合在一起，最后，好像是被人举报了，说是出了很多财务方面洗钱的黑洞、还有什么政商勾结、贪污受贿之类的！”
“后来呢？”
“还有什么后来啊？肯定是瞒不过媒体那些狗仔啊，很快就暴雷了啊！”杨洋回答道，“就感觉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几乎一夜之间，就垮掉了！”
“垮了？”荆晶微微皱眉，暗自揣测的东西，越来越贴近真相了。或许，她又要与一位多年不见的老熟人碰面了。
“是啊。不过，关于具体的详情，时隔好些年了，我也不太清楚了。这些，也都是从老同事那边道听途说来的！”
“是郭哥讲给你的吧？”
“天呢！荆晶，你才是神探啊！”杨洋兴奋地差一点就要大喊出来了，却只得小声夸赞着对方，“你也太厉害了吧！”
“并不是我厉害！你看这个……”荆晶给他展示着一条陈年报道。
“云珠集团，一夜倾塌……这个……和Devid有什么关系啊？”杨洋突然敏锐地反问道，“荆晶，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一些什么秘密，而是，我们不知道的？！”
“我只是对你和小童刚才提到的这个相当低调的幕后掌舵人，很感兴趣，而。可是，我刚才搜了搜网上的消息，没有找到他任何的新消息。最近的一条，还是三年前、还有更早一些的新闻，他曾经参加过很多慈善活动；而且，更为奇怪的是，媒体从来就没有刊登过他的正面照片。然后，我结合着，他那些慈善活动的行为轨迹，联系了一下我在遥河福利院负责外联部门项目管理的同事，让她帮我调查一些手头上能够找到的那些活动的参会名单。”
“所以呢？”
荆晶用食指点击了两下屏幕上的那个中年女人的照片：“没什么所以……我就是想告诉你，她，应该就是Devid的亲生亡母！”
“亲生亡母？”杨洋是在怀疑，更是在重复念诵着那个女人的名字，“上官云珠？！你，为什么能够这么肯定啊？”
荆晶当然可以完全肯定了，关于杨洋和小童口中的致远科技“副CEO”高大伟Devid，他的真实就是自己的小学同学上官韩旭。她平时也是登陆校友录、同学群的，只是，几乎从来不发布动态，也不多说任何没有用的话。
但是，两年多前，在通帝城那个私人岛屿上，荆晶在失忆的黄菲菲所住的小木屋里，是见过上官韩旭和刘韬的结婚照的。当时，谁也没有留意到，上官韩旭的英文名字，便是：Devid.Gao。他应该是改了名字、改了国籍，重新塑造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身份，在境内出入。
“你来这家名为‘致远科技’的公司，已经几年了？杨洋。”荆晶问。
“如果算上实习期的，应该快整三年了。”杨洋的生日稍微比荆晶大几个月。不过，如果说职场经历的话，他可比荆晶缺少了好些年呢。
在小学的时候，荆晶就开始在二伯父家的楼梯阁楼里给二伯母打工赚每日三餐的油米钱和住宿费了。在初中、高中、大学里，她混过餐饮行业、文化行业、咨询行业、翻译行业、家教行业、慈善行业……都是简简单单的兼职工作，但，总而言之，反正，可以称得上是，早早就能够只身在遥河城境内外独立地闯荡江湖了。
“所以，三年前，Devid才刚刚接手这家公司吧？”
“差不多！大致上是那个时候。”杨洋应了一声。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应该是用了他死去的妈妈给他留下来的一些遗产，变现了之后，陆续着通过快速收购，才买下来的大比例股份吧。”
“他那里来的钱，我就不知道了！可，问题是在于，据我所知，他在家里病故之后，学成回来，正赶上金融危机，家族的企业跌进了低谷期，他眼睁睁看着他妈妈官司缠身、在业内声誉尽失；而，他自己还负债累累。听说，前几年，他刚到遥河城没几天，就生了一场大病。大家都以为，他是在境外呆久了，有些水土不服呢！可，我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Devid，一定是遇到人生最大的一个坎儿了，所以，才会悲惨到了那个地步！”
“也很有可能吧！”荆晶点了点头，并不关心那个Devid之前到底是怎么样的“起死回生”的，“嗯！话说，身心受到重创、而一病不起的情况，也是很正常的呀！”
她说着有些口渴得很，便站了起来，到饮水机边接了杯热水，大大地喝了两口。然后，又接满了一整杯，回到了电脑前面。
杨洋趁着她离开自己的工位，便直接坐到她的椅子上。等到荆晶打水回来，他却死盯着屏幕上的历史新闻，饶有兴趣地仔细阅读了起来。“天呢！真想不到啊！很多事情，又有谁能够说的清楚呢？恐怕，只有，老天爷才知道吧！”他对于云珠集团的大概历史，已经基本掌握，只得，感慨一下，造物弄人的不幸命运了。
时隔多年，上官云珠一直在替着一些不能“见光”的大人物们背着“黑锅”。甚至，还连累和委屈了自己的儿子上官韩旭。
然而，凡事都是物极必反、福祸两相依的。
上官韩旭通过改变自己的身份而“洗白”了所有的“黑”历史。因此，才能终身摆脱掉有关于云珠集团、还有自己生母上官云珠遗留下来的阴影。就算是，在这个世界上，“上官韩旭”四个字彻底消失了，那又如何？现在的他，不还是他这个人吗？
荆晶忽然冒出另外一个特别的想法，棘子成曾经改过名字、上官韩旭是彻底更替了一个新的身份；那么，和她关系十分亲近的好朋友秦明轩呢？难不成，他也有多重背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