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人所能抵达之处，羊，却未必？
他这句话的深意和关键的重点，到底是在于哪里呢？他在表达着什么？
前一夜的无眠，对荆晶整个体力的影响和消耗，目前，还没有完全显现出来。不过，她也着实感觉，身体有些疲累了。而且，海拔越高，她越觉得自己有点缺氧，脑细胞的容量似乎也不够用于思考那些过于复杂的问题了。她的大脑系统连同身心系统，都已经在超负荷运转了，对刚刚苏小犀那么哲学的话题，基本毫无任何分析能力了。
荆晶找不出答案，只好将自己降维，问着一些更为简单、容易交流、不费力思考的问题：“苏小犀，以前在围犀镇生活的时候，你也经常爬山吗？！”
“当然啊。”他回答着。
“是和‘她’一起吗？”
这个“她”，荆晶特别加重了语气。自然，指的就是，前不久，那个长途电话打到荆晶宿舍里、而且当时还自称是与苏小犀在每个晚上夜都会“熬电话粥”的那位“妹妹”。
“不，从来没有过。她的健康状况，一直都是很差的；况且，毕竟，她的身份，也算是富家的娇小姐吗！平时，也不能随随便便地，单独和男同学一起出去玩的。”
“哦？他们家，在你们围犀当地，算是很有钱的那种吗？”
“不是‘很’有钱！而是，‘相当’有钱！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病，我想，他的父母早就送她去海外留学了吧！”
苏小犀的目光中，流露出了一种天然的自卑和无奈。
尽管，荆晶认识的富家子弟也不算少，秦明轩算一个，皇甫然算是一个，多年前的棘子成更算是一个……不过，她也无法真正体会到，苏小犀刚刚的那种“相当有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概念。
“可是，既然，你说，他们家那么有钱的话，而你们围犀镇又离通帝城那么近……那边的大医院，一定有很多名医，可以帮她治好病吧？”
苏小犀摇了摇头，沉闷地叹着气：“就是在通帝城最有实力的几家大型综合医院里确诊的。据她的家里人说，当时，就是因为发现得太晚了。他们希望，在孩子的有生之年，留在自己的身边。”
“真的毫无办法吗？她……真的，就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了吗？是不是，去海外医治的话，还有一线希望呢？治好了，就在那边直接留学，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啊？”
“她的片子也发给国外的脑科专家看过的。希望十分渺茫啊！想要找到根治她那种病的办法，至少还需要三十年。”
“再渺茫，哪怕，是有百分之一、千万之一的可能性，也应该去试一试啊！”荆晶对关乎于生命的话题，总是会抱有着莫名的极度“乐观”。
“可是，我一时间也不可能跟她一起出国。所以，她，自然也不会选择，独自一个人去海外的，不管是去看病，还是去读书！”
“明白了！”荆晶遗憾又自责地说着，起身准备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