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怪,人也挺怪的!
——《荆棘向晨昏》199节
“四丫头,你不能这样做呀!”
“是啊!四姑娘,这样,不合规矩!”
“四小姐,这个特殊时期,千万不要任性啊!”
……
秦家人一向都是很守规矩的。
奶妈和亲信,都在努力劝慰着秦四姑改变决定。毕竟,那个小男孩的身世还不得而知。
可是,秦四姑是家里的老幺四小姐;纵使,家仆们再想出自好意站出来阻拦,最后也只能听命于主人的决定。
躺在小姐床上的小男孩,耳朵还是好好的。那时,他便知道了,原来在雪地里救下自己的是一个叫“四小姐”、“四姑娘”、“四丫头”的小女孩儿。
秦四姑“金”屋藏“海”,直到最后纸包不住火。
家里的长辈们从山外回来,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小男孩。即使,秦家长辈训斥了秦四姑一通之后,还是恻隐之心泛滥了,不仅替这孩子请来了荆棘山里远近闻名的最好的大夫。
可是,大夫却检查不出什么问题来。
等大夫走后很久,甫海只选择慢慢地苏醒过来。并不是因为他不能再继续装昏下去了;而是,因为,他听到了,四丫头听说了连最厉害的大夫都没有办法医好他,她一直在哭。
“这里是哪儿啊?”甫海竟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醒了?太好了!”秦四姑扑了过去。
这一扑的动作,就像是二十年后的今天,甫海见她从高烧昏迷中清醒过来一样的兴奋和惊喜。
“你是四丫头?”甫海问。
“对!也可以叫我四姑娘,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那,你呢,叫什么名字?”
“甫……阿荣。”甫海说谎了。
“学府的府吗?”
“不是,斧头的斧!”
“真的?”秦四姑趴在床边,坐在了地板上,抬头问着他。
“嘿嘿!假的!逗你的!”甫海主动拉起秦四姑的一只手掌,在她的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着。
“咯咯咯,好痒!”秦四姑一笔一划地瞧着,叫痒着,等他写完了,才知道他真正的姓氏,“原来是,杜甫的甫!天底下,竟然还有人,姓这个字的!怪怪的!”
“人不怪,就好了!”甫海说着话,像是一个小大人似的。
秦四姑对着甫海,从头顶的发丝打量到脚指头,揣摩了一下,认真地说道:“你的名字怪,人也挺怪的!”
“我怎么怪?”
“你要是不怪,你说说看,自己是从哪里来,要去哪里啊?怎么会跑到我家后院的雪堆里藏起来、差点冻死呢?”秦四姑从小性格就是直来直去的,她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和妈妈在山脚下的荆村相依为命。但是,一个多礼拜前,她出门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我就出来找她,结果在山里迷路了。绕来绕去,怎么也出不去了。”
“你父亲呢?”
“我没有爸爸!”甫海咬牙切齿着。
“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只有妈妈,没有爸爸呢!”
“我妈说,我出生之前,他就死了。”
秦四姑相信了:“噢!那你好可怜啊!”
“不可怜!我从出生就没有见过这个人,他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甫海的话,根本不像是六岁孩童会说出来的。他太早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