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过医院挂号看病的,都有这样的体会吧!可以这样说,我到医院花三五百钱看的病,三、五块的中药方,就完全可以治好的。所以,你看,我从来不雇佣私人医生。”
“那么有良的大夫,可不多啦吧?!”坐在贾章戈身旁的谭樱问道。
“可能吧!从小,我一生病,就只看咱们小区里面的老中医。”陈子木表示很遗憾,“当时,那名老中医特别想收学徒,可是,很多人都觉得他这买卖不赚钱,学起来还得花上十年、二十年的。就没有家长愿意把孩子送过去的。我现在反而后悔了,没有跟他学啊。”
“幸好,你当初没跟着他学!如果,他的一副三五块钱的药方,就可以治好大医院里三五百块的。那是,肯定赚不到钱!在这个时代里,按照他那样开药的方法,看一百个病人,也就才够你买辆自行车的!”谭樱对比着自己一直以来崇尚金钱的价值观,觉得那样清贫的职业无论多么高尚,她自己打死也是肯定不会去学的。
胡薇薇捧着一本掌型的英语口语教材,并不同意谭樱学姐的观点:“学习这个东西,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子木学长,如果,你现在还想学中医的话,我举双手双脚支持你!”
她正要张牙舞爪地四肢离地朝天伸展,便重心不稳仰在了一边贾方戈的臂弯里。为了避免在大家面前显得过于亲近,胡薇薇立刻恢复了原来的坐姿。
贾方戈扶正了女友重新落座之后,紧接着举起自己的酒杯,对着陈子木说道:“薇薇支持的,也是我支持的!子木,我挺你!”
“我爸妈移民不久,我们家原来住的那个小区就拆迁了,听说,那个老中医也搬走了,很多邻居们也都不知去向了、断了联系。”
“想必,他那样的江湖名医,是不太可能融入当今行业的主流的吧?”刚刚一直寡言少语、只顾倾听的贾章戈,终于发出了声响。
“是啊!他要是去医院里工作,肯定是走到哪里,都会被排挤的!”谭樱也“夫唱妇随”着。
“可能,你们都不知道,咱们遥河大学的校医院院长,也是一名中医学的老教授,曾经行医三十年!”陈子木分享起身边的一个实例来,“听说,在来遥大校医院任职之前,他在几家大医院都待过不短的时间,可是,他一直都主张廉洁行医、从不收受红包,践行着低价高效药方的理念!”
谭樱怜惜地摇了摇头:“他这样,可不长久啊!”
“所以!最后,他还是选择再回到校园的环境里,至少,那里还算清净些。早些年,他在医院里带过的实习医生、教过的研究生和博士什么的,现在,绝大多数都是别墅、豪车,甚至是二nai小三的。但是,他现在每天上下班还是骑着那一辆老旧的自行车,还住在学校十年前给他分配的一室一厅里。”
“利国利民、德高望重、俭以修身的典范!”贾章戈竖起大拇指,当年他从遥河大学毕业的时候,这位老教授还没有来。
“他没有继续在外面大医院当医生,真是可惜了!要不然的话,得救多少人呢?”胡薇薇钦佩地感慨着。
“非dian流感盛行的那一年——那个时候,薇薇还有荆晶,你们应该还没有入学呢。当时,咱们全校的师生和家属,都使用了他开出的药方来防御病毒。我印象特别深刻,去中药房里抓药的时候,才花了2块3毛钱。然后,就拿回宿舍里,放到小电饭锅里煮一煮。比外面那种靠广告把名声炒作得响当当的某某感冒冲剂,好用多了。”陈子木回想起当年的肆虐灾情,忽然有些后怕起来。
“他在遥大校医院工作的时候,难道不收徒弟吗?”许珂不允许黄豆豆喝酒,帮着她倒了一杯新果汁。
“当时,他是退休之后返聘回咱们学校的。当时,他最后一个的关门弟子,前不久,因为,和一个没有给他塞过红包的病人家属,没有处理好恰当的医患关系,在一场医闹纠纷中被水果刀刺死了!”
“简直死有余辜!”谭樱拍手称快着,“本来,看病就很费钱了!他还非要赚家属的红包钱,岂不是活该被捅死吗?他和他老师,在医德方面,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也不能绝对地这么说。当医生的,也要居家过日子,看着别人的经济水平和生活条件都是节节拔着高地往上涨,谁的心里,能平衡呢?”黄豆豆说道,“想想看,一个中医如果每天只靠开两三块钱的药方,给人治病,他自己得怎么活呢?一整天下来,恐怕,是买半斤猪肉的钱都不够。现在的猪肉价格都涨到什么份上了?”
“只是大夫的手指稍微动一动,药方里就能熬出了金子来。现在,医院里卖的中药,价格真不算便宜!我们宿舍里有一个男生,体质一直不是很好。大学第二年就开始总跑大医院,喝了三年的中药汤,好几万都扔进去了;毕业的时候,也依然没见什么起色。”许珂也分享起了自己身边同学的真实经历,“据他说,一些地区性小医院里的中医服务体系是这样的:还有类似导医的那种人引你进去,全程服务得相当到位,看病不用排队,医生态度也好得出奇。可是,那里的大夫开出的药方,拿到外面来的话,没一个人能看懂;只能在本医院的药房里抓药;与此同时,里面还有专门的服务人员可以提供器皿熬药并进行汤剂包装……不过咧,其中,极个别的药方和毒药差不多。”
“啊?真有这么恐怖吗?”黄豆豆捂着嘴,难以置信。
“我也觉得,这听起来,确实是有点危言耸听了!”胡薇薇感到害怕。
“你们在说什么呢?一个个的表情,这么凝重?”荆晶披着“程枫”的大风衣,从甲板上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