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晶是真心在替那个只与自己有一通电话之缘的陌生女孩儿在焦急着,她说道:“那还等什么呢?赶快买票、回去啊!难道,人家不是为你才受伤的吗?”
“可是,我姐的网吧……最近,也遇到了些麻烦,十分棘手!”苏小犀愁眉不展着。
“小围学姐?她,怎么了?网吧出了什么事情吗?”
提到生意上的问题,苏小犀也很挠头:“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我,实在是,一时半会儿,走不开的!”
“可,现在,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那个妹妹,她是你最深爱的人,更是深爱你的人!不是吗?”
终于,在这样的情急之下,荆晶将她自己自始至终都不愿意承认和面对的、但早就已经是既定事实的真相,对着苏小犀脱口而出了。
很多事情,我们知道,是一回事;能够准确得定义描述并坦然表达出来,则是另外一回事。
苏小犀望着从荆晶提出的这个“灵魂拷问式”的质疑,他也只能重新正视自己的真心和责任:“是……”
“苏小犀,我记得,此前,你说过的,她,待你,比你自己的亲妹妹待你,都要好,不是吗?”
“是!”
“你还对我说过,她的生命里,只有你,不是吗?”
“是!”
“你说过,她为你,已经付出了她的一切,不是吗?……”
荆晶含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一声比一声低沉,一声比一声痛彻心扉……可是,明明是别人的事情,她反而要比当事人还要更加动容动情。真的,值得吗?她还没有时间,认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呢。
“……”
她这一段连珠pao般的“慷慨陈词”,令苏小犀沉默了许久,也让她自己有点吃惊,一时说不出后面想要继续吐出来的话语了。
“荆晶,你说的都对!”他好像是忽然顿悟了一般,“对了,你现在能把我的那件红色外套,还给我吗?”
“没问题,那件衣服,回到学校的时候,我又帮你洗了一遍,在我们宿舍的阳台挂着呢。”
“谢谢!”
“不过,这两天,一直阴天下雨的。早晨,我摸的时候,衣角还没有完全干透呢。如果,你马上就要的话,我立刻回去给你取过来!”
苏小犀拍了拍荆晶的肩头:“荆晶,你真好!那,就只能麻烦你辛苦跑一趟了!我这就回公寓宿舍,简单收拾下行李,就准备去火车站了。一会儿,我在学校大门口,等你吧。”
“好!不见不散!”
荆晶再一次非常专注、认真地注视着对面的那个他,苏小犀那张原本写满了郁闷和担忧的脸上,稍微显露出了那份熟悉的亲切和轻松。
苏小犀只有和荆晶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觉得这个世界的美好、干净和简单……他的回眸,与荆晶关切的眼神,但,却始终没有再阻止她“不要那样看着自己”。他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在心底里,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荆晶那一双清澈见底的目光。
然而,荆晶的心绪却早已不再是过去平日里的热情似火,不再是荆棘山、遥河水相融合的含情脉脉。她望着苏小犀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她仰天微笑着,眼角却源源不断地流出了泪水。她哭着,转了身,飞速地往自己的公寓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