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原本,谭樱和赵勇杰事先说好的长期租房合同也始终被对方托着,一直没有当面签。
赵勇杰给谭樱的理由是,如果,她的转岗顺利的话,很快,她就要离开遥河城了;所以,一切等她的工作稳定下来之后,再说不迟。
而,令谭樱感到意外的是,她自己按照集团制定的内部标准流程,提出了调岗的书面申请。果然,很顺利地就通过层层等级的领导审批。其他申请表被打回来的同事,对她羡慕不已。不过,随着,她在这里的任职期限临近,集团内部也逐渐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八卦谣言,大都指向了赵勇杰假公济私、以权谋利、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之类等等负面的传闻。
这一日的晚上,到了各自下班的时间,可是,胡薇薇在家里一直等不到谭樱回来,有点着急。
“和赵勇杰在一起,今晚不回了!”过了午夜,她才收到了谭樱的短信息。
难道……胡薇薇不想往下想了……那是,她最不期待见到的结果。她不会去证实,也不会去询问……只要,她尊重学姐的个人选择,就好了!
白天,还下了好大一阵子的暴雨,夜间突然降温了。屋子外面的大风,呼呼作响着,并没因为日落夜深而变得一些缓和。
胡薇薇仰面躺在床铺上,窗外的雨声、风声,听得很是清楚。
这一夜,她再次梦到了,上一次梦中告诉她“自己已经死去”的刘明。胡薇薇发现,好像每一次自己孤独无助的时候,总是能在梦里遇见他,不管是哭着醒来,还是笑着醒来,她总是会觉得无比温暖。而,现实生活中,刘明已经和她失联快三个月了。
一周后,在火车站台上,胡薇薇与谭樱学姐的道别时间,非常简短,也很仓促。因为,她是临时请假出来的。
直到列车缓缓地移动,驶出了站台之后,她不停地挥动着的手,才捂在脸上。强忍着的眼泪,拭去了又流出来。心口紧紧的,喉咙里塞满了所有的难过。
坐上返回遥河经济开发区的地铁,胡薇薇从兜里掏出了那间小屋的两把钥匙,她回想着,和谭樱在小屋里共同度过的冬末春初的几十天的日子,仍旧是潸然不止着,她包里携带着的所有纸巾全部用完了。
身旁一位好心的男士,给她递过了一包纸巾。
胡薇薇差一点坐过了站,满面婆娑着,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样貌,只是礼貌性地感激道:“谢谢!”
随后,她便赶紧走出了车厢,赶着回去公司上班。
也许,谭樱可能不会再来到这座城市了,而,同时,她们俩也不会再有机会实现共同租房、一起生活的愿望了。也许,下一个新的城市,一定会给谭樱带来一个新的人生*吧。
步行到慧证财经办公室的路上,胡薇薇给赵勇杰先生打了电话,说是要还钥匙给他。
赵勇杰倒是一直没有因为胡薇薇曾经拒绝将自己名片转交给谭樱而介怀,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为人处世原则的最低底线标准。他告诉胡薇薇,自己下午会约朋友到她公司附近的KTV去唱歌,让她下班后直接到那里找他。
望着他从楼上的滚梯走了下来,来到大厅的沙发里,胡薇薇毕恭毕敬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微笑着和对方打着招呼:“赵先生!您好!”
“薇薇!咱们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见了我,还是这么客气啊?”他总是一贯这样,彬彬有礼的模样,“来,快坐!咱们坐下来聊会儿。”
“对了,谢谢您,这一个多月来,让我和樱子学姐一直免费着住在您的家里。这是我们的钥匙,还给您吧。如果您不放心的话,之后,可以换套门锁的。所有的房间,我上午出门之前,都已经收拾整洁了。这些日子用过的水、电、煤气,我们昨天已经都去银行柜台交过了……有空的时候,您可以去查一查!”
“嗯!你们俩办事,我放一百二十个心!而且,我说,薇薇,你啊,别老跟我这么‘您’、‘您’的!显得太生分了。”
“好的!赵先生,以后,我会多多注意的!”
“还赵先生!你说,你对着老黄,左一声、右一声叫着‘六哥’,甚是亲密;怎么到我这里,就总是‘赵先生长’、‘赵先生短’的呢?要不然,这样吧,你和樱子一样,也叫我一声哥;现在呢,’勇杰哥‘这个称呼,算是她对我的专有昵称了,别人不能再叫了。你就叫我一声‘赵哥’吧!怎么样?”
胡薇薇当然已经明白,这其中的关系暗示了,尽管,她从来没有问过,谭樱后来是不是真的和这位“赵哥”在一起了、或者曾经“在一起”过。而且,这些天里,胡薇薇和赵勇杰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只是偶尔有几个晚上,她能在社区门口看到赵勇杰送谭樱回来。不过,既然,对方这么义正言辞地提出这样的要求,她看在自己与谭樱交情的份儿上,也得给足了对方的面子。否则的话,很可能,这位“赵哥”一个不开心,直接辞退了谭樱,那就得不偿失了。
“嗯!赵哥!”她略微勉强地微笑了一下。
“樱子已经上火车了吧?谢谢你特意请假去送她。我想,这个阶段,她能拥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美好回忆。”
“是啊!我也感觉,挺幸运的,能认识这么好的学姐。其实,她也很感谢你的。”
“是,她十分钟前,给我发短信了。”
“……”胡薇薇开始沉默起来。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原本也是计划着,要去送她的;可是,上午本应该在离职前交接完的工作,没有完成。所以,延误了去送行的时间。”
“什么?”胡薇薇还以为受到了大厅里音乐的影响,自己听错了呢,“你说,你离……离职了?”
“对呀!”赵勇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