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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媛摆摆手「我知道,陆然都告诉我了。不过你下次想看小宝前麻烦告诉我一声,我和陆然把小宝送到婆婆家,就不要再和陆然见面了。」
我心情无比复杂,我曾经的好闺蜜好朋友和我的老公出轨,他们居然不会为此感到一丝羞耻。
「好好好,我先走了。」我不想跟她争论什么,我已经够累了。
我回到家,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不禁哭出声来,四肢又开始无力,我感觉到我到病情又加重了。
在我离婚后的第二年,我坐上了轮椅,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每天就是时不时看看孩子,然后就是出去打零工,现在我已经没能力去做什么兼职了。
我开始在家等着我离开人世的那一天,坐上轮椅后,我不敢光明正大地去看小宝,我害怕被他们发现我的病。
所以我总是在陆然家附近远远的看一眼小宝就离开了。
有一回我去看小宝,正巧陆然牵着小宝往我这边的方向走,我急着操作轮椅离开,好巧不巧有个石子把我的轮子给卡住了。
「露露?你这是……」他的表情逐渐僵硬,呼吸沉重。
小宝也微微地喊了声妈妈。
我耸耸肩故作轻松,「好吧,本来我不想让你们知道的,我得病了,所以才会坐上这玩意儿。」
听到这个消息,陆然的眼睛猛然一睁,神色痛苦,「什么时候的事?能治好吗?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的一连三问把我给问住了,我愣了一下,「和你离婚前几天吧,治不好了,时间也不多了,告诉你又能怎样,告诉你,你就不会和媛媛出轨了吗?一切就能好起来吗?」
陆然内心深处的愧疚感,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火舌汹涌澎湃地舔舐着他的良心,炙烤着他的灵魂,令他几乎走到崩溃的边缘。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露露。」他说着,泪珠滚滚从眼眶落下,一颗又一颗砸下浸湿了襟口。
小宝在一旁拉着陆然的裤子喃喃道「爸爸,爸爸怎么哭了。」
我没有理会陆然,因为对不起这三个字我早就听厌了,在我看来这是最没用的三个字。
我伸出手对着小宝,「爸爸就是眼睛进沙子了,你来让妈妈看看来。」
小宝走到我面前,我摸了摸他的小脸,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小乖宝长大啦!去吧,跟着爸爸,好好听爸爸话,妈妈忙,之后还会来看你的。」
陆然已经有些许缓过来了,眼眶微红,拉了拉小宝,「小宝,跟妈妈再见吧。」
小宝可可爱爱的朝我挥挥手奶声奶气的说了句妈妈再见。
我不禁微笑,「宝贝再见。」
在我要离开时,陆然突然出声「露露,你可以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吗?毕竟你现在这样一个人不太方便,有事可以联系我。」
我淡淡的回到「可以,再见吧。」
「还有需要我把你送回家吗?」陆然伸伸手想推我轮椅。
我连忙摆手道「不用,我这自动的,有按钮可以自己走。」
陆然语气中带着点失落「好,那你小心点。」
我转过身喊了句再见,然后眼泪就从眼眶中滚落下来了,即使时间过去很久,我依旧还是会想起我们曾经温柔的日子,想起你曾经爱我,护我的模样。
8
陆然知道我的病情后,总会时不时来看我。
没多久我就住院了,医生告诉我可能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我还以为我能再撑个一两年呢。
「露露,我给你带了小米粥。」
陆然拿着保温盒在我面前晃了两下。
我现在吞咽困难所以只能吃点流食,我不想让他看见我这个样子。
「陆然,你走吧,别再来了,我们之间少来往对我们两个都好。」
陆然听到我的话后拿着保温盒的手顿住了,「你要不想见我,我以后就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了。」
后面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见过陆然,他拿来的东西都是护工转交给我的,
陆然还时不时给我送花,他知道我最喜欢戴安娜玫瑰,所有每个星期都会送我一束玫瑰。
还记得他求婚的那天,他把我带一片种满了戴安娜玫瑰的花海,告诉我这是他花了好长时间精心准备的,那时真的好幸福,可惜已经成为过去了。
有一天我发现我说不了话了,我开始回想以前和陆然在一起的快乐,不禁流下眼泪。
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想办法告诉护工,让护工给陆然打电话,把他喊了过来。
「露露,露露,我来了。」
我听到陆然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瞬间我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可是我发不出一点声音。
陆然拉着小宝走到我面前,小宝已经五岁了,他奶奶地喊了一声妈妈。
我好想伸手摸摸他,想回应他,但是我没法动也没法出声。
我看着陆然,好想说些什么,但就是说不出来,那种滋味很不好受。
陆然凑到我面前跟我说「露露,护工跟我说了你现在没法说话了,我想告诉你些事情。」
「我和媛媛前两天离婚了,我发现我和你在一起更快乐,在我们分开后我才发现我爱的原来是你。对不起,我好后悔啊,露露,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快离开我。」
陆然跪在地上,拉着我的手,靠在病床边上,眼眶湿润润的。
可是现在什么都晚了,他现在的话不会让我好受,只会让我更难受,我已经没有办法说话做事,如同只有思想的植物人。
我真希望他一直没有爱过我,这样我就会一直恨他,我可以安心的带的恨意离开,而不是在这懊悔为什么上天不让我多在人世间待会儿,接受陆然的悔过。
「露露,留点给我悔过的机会好不好。」陆然说完这话就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我突然感觉好累想睡觉,眼睛一闭,泪水顺着往下滑,这一睡便再也没有醒过来。
几天后,陆然把我的后事都处理好了,简单的举行了葬礼。
陆然带着小宝,站在我的墓碑前,矗立了好久,别人送的都是白玫瑰和菊花,陆然还是拿着戴安娜玫瑰来的。
往后的日子里,陆然没有再结婚,就是每天工作然后回家带孩子,每年都会带着玫瑰去墓前聊着各种遇到的事。
就这样一直到他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