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河抹眼泪,“坏人,爹地大坏人。妈妈,我要妈妈。”
陈刀端着这小祖宗,满脸造孽的表情。魏绪给的警告,他也不敢擅自行动。当务之急是联系上俞阳,让他想办法阻止魏绪。
魏绪地里埋太久,不会做人了。
“老绪,你不要走极端。孩子小,需要父母。”
魏绪把俞星河丢给陈刀,借此让暖暖乖乖跟着他走。
“他流的是魏门的血,没有那么脆弱。叫窦毅过来一趟?”
魏绪拧干毛巾,擦去暖暖额头的冷汗。暖暖烧得可怕,一直在梦魇中苦苦挣扎,醒不过来。说不后悔是假的,奔四的年纪,一碰上暖暖的事儿,全无理智。
陈刀骗俞星河,“妈妈生病了,星星乖,不要打扰妈妈休息。”
“少爷,时间差不多了。您和少夫人先走,我带着小少爷坐下一班飞机。”
俞星河扒拉魏绪的裤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魏绪也不管他,让俞星河哭,哭够了,自然会停。显然他低估了小孩子哭的能力。俞星河干嗷一声,喘口气,接着哭,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魏绪拿手指堵住耳朵,俞星河是上天派来惩罚他的正义使者。俞星河察言观色,发现魏绪有些忍不住了,使大招,就地一躺,拿舌头舔地板。
魏绪气得早生华发,仿佛手里拎的不是自己儿子,而是一块抹布。魏绪怒吼一声,“阿超,带到楼上,等我走了,再放出来。”
俞星河呸了几声,趁许超下楼拿水果的功夫,从柜子里拖出自己的玩具箱。翻开箱子里成堆的奥特曼,最底下有一只儿童手表。钻进柜子,给俞阳打电话。
“星星,怎么了?”
“爸爸,妈妈生病了。”俞星河听见俞阳的声音,一下委屈了,“爸爸,你快点来接我和妈妈回家。”
俞阳稳下心绪,问俞星河,“妈妈为什么会生病?”
俞星河抓起一个奥特曼砸了好几下柜门,“大坏人,欺负妈妈。”
柜门咔嚓一声上了锁,锁需要从外边打开,俞星河扒不开门。柜子里空间狭窄,俞阳怕俞星河窒息,报了魏绪的号码,让他给魏绪打电话,救他出去。
俞星河嘴上答应,心里却另有打算。听见有鞋子擦过地板的声音,俞星河屏住呼吸,不让许超找到他。
许超粗心大意,见房间里没有俞星河,以为他跑到其它地方玩去了。放下水果,四处看了看,打算等会儿,去监控室看回放。
现在的孩子不好带啊~
窦毅收好药箱,嘱咐暖暖,“少动气,魏绪就那德行,你千万别跟正面起冲突。”
“窦医生,给您添麻烦了。”
暖暖对先前连累窦毅的事,愧疚不已,“多亏你帮忙,我和俞阳才能走出医院。”
“魏绪嘴贱心软,你看,我这不是没事。”
窦毅上了魏门的贼船,身不由己,与其在老太爷手下过刀头舔血,杀人勾当,跟着魏绪起码,除了受点气,也没别的。
昨晚的大动静,隔老远的窦毅都听见,“俞老师昨晚给我打了电话,让你好好照顾自己和星河,千万不要置气。”
“我想把星河送走,他在这里不合适。”
俞星河是她生的,魏绪所处的环境过于复杂,俞星河跟着魏绪,早晚有一天会变得跟魏绪一样。
“我就是个家庭医生。魏绪说了,说敢放你们两走,点天灯。”
“他这人到底讲不讲理。”
“他想讲的时候,就讲。不想讲,你也拿他没办法。”
窦毅交给暖暖一瓶安眠药片,“下下策。”
“窦医生,谢谢你啊,每次都麻烦您。”
暖暖的健康状况出问题,虽说和他没有直接关系,但当年的确是他调换了暖暖的体检报告。
“遵从医嘱,按时吃药,不要胡思乱想。”窦毅开玩笑,“你就当魏绪是条狗,顺着背捋毛,把他捋舒服了,你好我也好。”
魏绪催促到,“时间差不多了,”进屋打算抱暖暖下楼。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许超强装镇定,“少爷,公司有点事,你跟超哥出来一下。”
“星星不见了!”
魏绪差点一巴掌抽飞许超,怕暖暖听见,压低嗓子,咬牙切齿到,“让你看个孩子,也能看丢。”
陈刀有丢孩子的经验,陈舟时不时就离家出走,“监控看了吗?”
许超是个大人,思考的思维跟小孩不同,他根本想不到那么小一个柜子,能爬进去一个人。
“看了,小少爷进去后就没有再出来。”
“窗户呢?”
魏绪不打算在京北长住,只做了一些简单的安全防护。魏绪狂奔两步,追到花园,好在,没有异常。
许超更着急,跺着脚,哭丧到,“少爷,怎,怎么办。”
“就在玩具屋里。”
魏绪肯定,估摸是俞星河躲起来了。
“找不到俞星河,我们死定了。”魏绪此刻跟许超,陈刀是难兄难弟,“你们也是。”指着阿南,冬瓜他们,“还不赶紧找。”
暖暖感觉好一点了,也不想给魏绪找到借口折腾她,主动收拾好行李,下楼找魏绪。却发现,众人忙做一团,不知道在忙什么。
冬瓜阿巴阿巴几声,“少夫人,您先坐,喝口水。”
阿南补充,“飞机可能晚点,不着急。”
“魏绪呢?”
什么事情能让魏绪慌了手脚?暖暖误以为是魏绪的仇家杀上门。“我去找星星,这里太不安全了。”
阿南快胡扯不下去了,“额,也不是大事。那个,少爷,您说,对吧。”
魏绪正好从楼梯上下来,他记得储藏室里有个热量仪。
“你先打我两巴掌,消消气。”魏绪先发制人,早晚也得挨,趁早,免得他七上八下,不踏实。
魏绪又吃错药了?暖暖不搭理他,但凭着母亲的直觉,“魏绪,星星去哪儿了?”
陈刀及时出现,“老绪,找到了。”
魏绪还想继续瞒,暖暖直接推开魏绪,往陈刀说的玩具屋,冲去。
“星星!”暖暖焦急地喊俞星河,“你是不是在里面。”
“别愣着,开锁。”魏绪推拉了几次,都没有办法将柜门打开。
“起开!百无一用。”
暖暖暴力拆门,接过工具箱,凿子敲锁,钻头破门,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
魏绪后退数步,“慢点,里头是你儿子。阿超,联系锁匠。”
魏绪求暖暖高抬贵手,把钻头放下,不要误伤了俞星河。暖暖根本不听他的,等锁匠来,俞星河估计就没了。
魏绪看不下去,夺走钻头,“没有确定星河的位置,不要轻举妄动。”万一暖暖一钻头下去,直接给俞星河开了瓢,这事,他跟谁说理去。
“我冷静不了,魏绪,你要么让开,要么想办法,把锁破开。”
暖暖急出了哭腔,使劲拍柜门,“星星,我是妈妈,你说话呀。”
“坏了,星星会不会,”陈刀没往下说,这么小的柜子,俞星河躲在里头半个多小时,现在是夏天,又热又闷。
魏绪强势抱走暖暖,“剩下的我来。有句话,我忍了很久,江小暖,你是不是光长年纪,不长脑。”
暖暖小声嘟囔,“总比你不长年纪也不长脑强。”
“切,有你这么当妈的么。”
魏绪拿螺丝刀拧松柜门一手掰开门,一手抱出俞星河。俞星河满脑门子的汗,缩在柜子里,估计是躲避钻头,累的。
“你当人家爹也不见得多合格。”
俞星河虚弱地睁开眼睛,顺势靠到暖暖怀里。俞星河怕连累暖暖,想了个好借口。
“为什么躲在柜子里?”
俞星河看看暖暖,又看看魏绪,“妈妈,爹地,你们别吵架。”
魏绪的心一下化开了,自己就是个混蛋玩样。父母关系不和睦,伤害到的永远是孩子。魏绪内疚地接过俞星河,“爹地以后不会凶妈妈了,爹地保证。”
魏绪乐开花,没生错儿子,就是懂事。知道调和父母关系。自然也看出来,俞星河过于聪明。魏绪也明白了暖暖和俞阳为何不愿意让他掺和进他的世界里。毕竟,他也是那样长大的,知道将来会有多混账。
混账儿子像老子,果然是亲生的!
呵呵,暖暖当魏绪的保证是空气。俞星河是她生的,他撒没撒谎,暖暖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带他冲个澡,换件衣裳。绪总裁不会舍不得几块换乘钱吧?”
“舍得,给老婆孩子花,怎么都舍得。”
趁四下无人,俞星河掏出藏起来的儿童手表,“妈妈,爸爸很想你,我也想爸爸了。”
暖暖一下泪崩了,她这个妈确实不合格,俞星河才多大,就要背负这么大的压力。
“妈妈,不要哭,想爸爸就给他打电话。”
俞星河按开通讯,俞阳的声音,“星星?原来是我的小暖暖,怎么哭了?”
俞星河机警地瞄门外,确定没有人,“爸爸,我会保护好妈妈。你也要快点来接妈妈,”犹豫数秒,“还有我。”
俞阳肯定到,“好!我们星星把妈妈照顾得好,真棒!!”
“好啦,该挂电话了。”暖暖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清晰的啵啵声,“爱你!”
俞阳是千年铁树开花,暖暖嘴角微微上翘,哎呀,受不了,真的是。
手表仍旧放在俞星河身上,毕竟暖暖的智商斗不过魏绪。
魏绪居然学会礼貌地敲门,“这回走不成了,老太爷病危,即刻返回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