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
赵语莲有些不自然地想要推开萧煜盖在她眼前的手,这样被半搂在他怀里的姿势让赵语莲很没有安全感。
眼前一片漆黑,身边是他的气息,男人的体温比赵语莲略高些,甚至让她觉得有些灼热。
萧煜任由她拉下自己的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但另一只手却将她整个人掰了过来,拉进怀里。
赵语莲脸上发烫,双手抵在萧煜胸前,想要拉开距离,却又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曾萍跑了,她背后的人还在。”
萧煜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激起一阵战栗,“人生在世,不如意事,不是十之八九么?”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却又不像单纯的调侃。
赵语莲怔住了。
安慰?这个喜怒无常、随时可能杀了她的男人,现在难道是在安慰她?这个念头荒谬得让她一时忘了挣扎。
萧煜低下头,指腹磨挲着赵语莲的脸庞,轻笑一声,松开了手。
“算了,先送你回去吧。”
萧煜转身回到了马车里,只留赵语莲在原地发愣。
什么人,简直莫名其妙!
车内这会儿彻底暗了,车夫闷不做声的点了灯放进车里,车内的能见度勉强提高了些。
萧煜没有说话,赵语莲进来后,也陷入了沉思。
三皇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是曾萍这事的幕后人,针对自己一个罪臣之女又有什么用意?
难道当年镇国公府被抄一案,也有他的手笔?
不太可能吧,三皇子不久前刚刚出宫掌事,就算有心针对,手恐怕也伸不到边疆吧。
苦思无果,马车轻轻一震,她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这是已经到了自家店铺门前。
“想得太多也不一定就能出结果,先回去休息吧。”
赵语莲没有看萧煜,但萧煜一路上一直在观察她。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再加上此时夜色已深,赵语莲眉目中的疲惫几乎已经掩饰不住了。
在这种情况下进行思考,萧煜不认为能有什么成效,与其做这种没用的事,不如回去好好冷静一下。
他可没有拔苗助长的兴趣。
赵语莲被他一唤,这才点了点头,正要下车,却因为光线太暗,脚下没踩稳,险些摔下去!
萧煜一把扶住了她。
他只觉得好笑,逗弄道:“莲儿如此恍惚,莫不是舍不得离开我?”
赵语莲脸上一热,瞬间清醒了几分:“世子莫要胡说!”
她加快了步子下了车,正要进门时,却犹豫地停了下来。
“你在这等我一下!”
赵语莲头也没回的低喊一句,提着裙摆,飞快地跑进了屋子里。
少女飞扬的裙摆如同天上飞燕的羽翼一般,一去一回,提回了一个药箱。
…原来是为了这个。
萧煜失笑,特意往下扯了扯衣领:“要在这里上药吗?”
男人精壮的胸膛一闪而过,赵语莲咬牙拿出金疮药和绷带塞给他,就要提着药箱走。
萧煜挑了挑眉,非但没接,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伤在手臂,自己如何方便上药?”
“……”赵语莲忍着气,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来都来了,萧煜怎么可能就让她这样离开,硬是拉着她的手把她拽回了怀里。
赵语莲猝不及防,被拉着毫无防备地撞上了他身体,不知道压到了哪,只听见萧煜闷哼了一声。
不会是压到他的伤口了吧?
赵语莲有些犹豫,白天看时他手臂上的伤口虽然已经包扎好,但毕竟是刀伤......
“你…你没事吧…?”
赵语莲有些担心,想要扒开他的衣服,萧煜却开始耍无赖:“莲儿,你我毕竟没个名分,扒人衣服,不好吧?”
“你!你到底想怎样?”
赵语莲也是对这人没辙了,给他药倒还是给错了,明明伤势加重也是自己作的。
她就不该脑子发昏关心他!
刚刚那疑似在安慰她的话,必定也是错觉!
就在赵语莲心生悔意时,萧煜浓眉轻皱,一双桃花眼微垂,看起来好不可怜地说道:“莲儿,你瞧,我都伤成这样了,为了你又闯火场救人,你却不想负责么?”
赵语莲再也不想和萧煜来来回 回地纠缠,直接拉着他上了马车。
她算看清楚了,她对萧煜来说就是个有意思的玩具,越扭捏拉扯,他只会觉得越好玩!
不就是上药吗,她上就是了!
萧煜笑吟吟的,也不反抗,一副逆来顺受的可怜模样。
进了马车又一番轻薄自不必多说,等到赵语莲好不容易下了马车时,整个人的头发都变凌乱了许多,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样子弄干净,进了屋子。
回到房内,月亮都已经西斜,赵语莲本想抓紧时间再休息休息,却又想起了什么,拿出了曾萍之前送给她的银镯子。
曾萍居心不良,那么她送给自己的东西,必然也是动过手脚的,不可不防。
银镯子表面上雕刻着许多繁复的花纹,看起来煞是美观,而且并不是镂空的设计,实心的银镯子看起来分量十足。
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赵语莲又拿起另一个看起来相同大小和分量的银镯子,掂量了一下,只觉曾萍送给自己的这个银镯子好像重量不太对。
好像还是比自己的那个轻一些?
不再耽搁时间,赵语莲拿出结实的剪子,绕着曾萍的银镯子仔细摸了一圈,果然有个地方似乎比别的地方薄软些,直接剪开了。
那镯子是中空的。
赵语莲倒了倒,从里面滚落出来了几颗大小一致的小药粒。
赵语莲心里一沉,把小药粒包好收起来。
既然曾萍后面有人在盯着,那么自己的动作便不能太激进了,她要看看事件发酵后,那幕后之人是否会有什么反应。
一盘棋总要有人先动,赵语莲安安静静的,有人只怕就要先下手为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