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九年,吉林白城。
“砰!”
巨大的声响引来了门外的保镖,韦东冲着门外的保镖摆摆手,示意无事。
保镖一边退下一边用余光打量着躺在墙边的瘦弱少女,此时的她披头散发,脸蛋红肿。
门被轻轻合上,房间内再次只剩下韦东和南星。
翟南星用尽全身力气爬了起来,她摇摇晃晃地看着眼前的韦东,双拳紧握,恨不得和他拼了。
反正她的命,早就不值钱了。
韦东叹了口气,仿佛是看穿了南星的心思,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她,“你放弃吧,你啊是斗不过我的,不如留着力气,好好想想自己的出路。”
十九岁的南星还没有三十二岁南星的勇气和淡定,她用着最原始的情绪表达,狠狠地瞪着韦东,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韦东走到南星的身旁,伸出手抚摸着她红肿的脸蛋,用三分劝告七分恐吓的语气说道:“打疼了吧。”
南星猛地用头朝着他的头撞去,韦东吃痛得踹飞了南星。
南星再次飞出去一米多远,撞到了墙边,发出闷声的一声“咚”。
韦东脾气也起来了,他走到南星面前,抓住她的头发,瞪着眼睛,语气凶狠,“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已经对你够客气的了。”
翟南星知道韦东没有撒谎,他的确已经够客气的了,毕竟她是见过他发脾气的。
韦东见南星没有说话,认定她有一丝丝的动摇,紧跟着说道:“你这么年轻漂亮,离开这个地方,有的是好未来,除非你自己也清楚,离开这里,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了。”
南星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液落在了地面上。
韦东冷哼一声,“你有骨气,我没有,所以我能做大事,这样吧,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如果后悔了,随时来找我。”
南星再次站了起来,这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韦东毕竟是一个四十多的中年男人,还混迹于工地,力气不是她一个营养不良的女孩可以抵挡的,这两下飞踹让她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疼。
“你儿子和我差不多大,你做这些事情,不怕你孩子知道吗?”
在韦东看来,只要有人提及到他的子女,便是这个人已经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能搬出一些道德层面的人物,想让他难受。
可他早已经脱敏了。
“那小子吃喝玩乐的钱都是从我这里拿,他有什么资格管他老子。”
南星扶着墙壁,咬着牙看着他,“你太太呢?你做这些事情,难道她就没有任何情绪吗?”
在南星看来,男人都是怕太太的,至少他父亲就是这样做的,否则也不会在继母欺负她的时候,视而不见。
韦东惊讶于少女的单纯,也清晰了对方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我太太是个不能下蛋的母鸡,我让她在我身边,已经是对她的恩赐了,你嘴里那个儿子也是其他女人生的,她不照样是在照顾。”
南星靠在墙上看着韦东狰狞的面容,一个完全蔑视道德的人,不是她可以对付的人。
她终于明白靠着自己的一颗赤诚的心,无法对抗这样的人。
南星走到门口,拉开门,外面的保镖探头看向韦东。
“让她走。”
南星在众人注视下,走出去。
等到太阳重新照射在她的身上,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肉都在疼,呼吸都在疼。
“小姐!”
南星转身,看到方才在门口站岗的保镖追了上来。
他将一个牛皮信封递给南星,南星打开信封看到里面厚厚的一沓钱。
南星冷笑一声,将钱塞回那个保镖的怀中,目光冷冽,“我已经不需要了。”
她转身淡然地离开,脸上不只是被扇耳光的火辣辣疼,还有精神上的凌辱带来的羞耻。
南星没有回家,她来到秘密基地。
那是一个废弃的土屋,矗立在山坡上,李昊买了一把铁锁,配了四把钥匙给他们四个,作为每个人离家出走的秘密基地。
可其他三个人的家庭都很美满,最多是吴振没考好,被父母唠叨出来的时候,会用这个地方。
除此之外,基本上都是南星在用。
南星蜷缩着腿,靠着墙壁,放声大哭着,像是把这些天的委屈都要哭出来。
等她哭累了,盯着红肿的眼睛,才发现门口竟然站立着一个身影。
“李昊?”
南星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地面上一地的烟蒂。
吴振看向她,目光中尽是心疼,“是我。”
南星将吴振手中冒着火光的烟扔在地上,“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吴振任凭她踩灭那支烟,他从烟盒里重新拿出一支,还没点上便又被夺走了。
“别抽了。”
“嗯。”
吴振插兜看向南星,故作轻松地询问道:“北京那边好吗?”
“好。”
南星躲避着吴振的目光,竭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大城市,车水马龙的,比咱们这儿大好多。”
吴振低声说道,“你们都走了,只有我还在这里。”
他下意识去摸兜,南星在他面前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烟盒,他才意识到已经没有烟可以抽了。
南星劝着:“你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吴振含糊地回应着,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但又不想南星失望。
南星看着吴振,一年不见,他消瘦了许多,脸上的婴儿肥都散去,脸庞变得棱角分明。
吴振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他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敢看她,直到此时对视,他才发现她红肿的脸。
他含着恨意和心疼看向她,“这是谁干的?”
南星打着马虎眼,躲避着他探寻的目光,“没谁。”
吴振早就听闻南星的继母是个泼妇,“是你继母吗?”
“不是。”
南星不想提及,吴振虽然气愤,但还是尊重了她的意思,没有再提。
两人依靠在秘密基地的门上,曾经的四人,如今只有他们两个。
“南星,如果你想随便找个人嫁了,可以不可以优先考虑我?”
吴振的手心渗出汗液,声音也有些发颤。
南星的目光始终看向天空,“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李昊可以为你做的事情,我也可以。”吴振目光灼灼,急于证明自己。
“我不懂你的意思。”
吴振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炽热,“我也可以为你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