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淑雅试着控制情绪道：“最近几天她心情不太好，因为网上有一些不好的传闻，接着白洲和她分手了，现在马上毕业了，还遇到一些考研的压力。”
樊淑雅说的三件事情并无特殊，这些余若男都是知道的，三件事情的起因是一致的，但影响的结果不一样。
余若男问道：“那你觉得流言蜚语、失恋、保研名额这三件事情哪个是她自杀的直接诱因。”
“我是了解她的，我敢肯定照片中那个女孩不是她，她不是那样的人。文娟她很好，试着屏蔽掉这些信息对她的影响，可是她男朋友白洲不依不挠。”
樊淑雅说白洲的时候的语气和其他同学比起来相差很大，似乎她对白洲非常瞧不上。
“白洲我们见过，看上去很干净的一个男生。学习成绩优秀，甚至还是学生会干部，这样的男生招女生喜欢很正常。”
余若男越是夸奖白洲，樊淑雅的表情变得很不自然，余若男越是说的好，樊淑雅就越是表现的不安。
“够了，我觉得你们警察也不过如此。白洲就是个混蛋，道貌岸然的家伙。大家都以为文娟和他很般配，但是根本不是这样，这个混蛋还劈腿我们寝室的另外一个女孩宁静静。”樊淑雅显得很激动，她对白洲的怨恨几乎写在脸上。“文娟对他那么好，也给他解释了很多次了，他就是听不进去。什么累了，就这样算了，我看就是这混蛋玩够了文娟，然后想换一个的说辞。”
“哦？是吗？这个事情我们还第一次听说。宁静静和文娟抢男朋友的事情能和我们说一说吗？”
余若男很意外，之前了解过的一些熟悉文娟的同学，大都对他和文娟分手的事情表示惋惜，文娟所在的寝室是调查重点，正因为这样需要提前做更多的了解。
“我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反正大家都认为白洲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是好人，我只是为文娟感到不值当。”
接下来的问话似乎陷入了一个循环，樊淑雅一会说是宁静静的问题，一会又说白洲太渣导致的。也没有什么实质的进一步证据证明宁静静和白洲有进一步的关系。
4.文娟的死敌宁静静
整个问话陷入了僵局，似乎每个人都说的非常在理。
接下来询问的是宁静静，项飞和余若男希望在她的身上找到一些突破口和真实的原因。
宁静静一头披肩的长发，显得秀丽端庄。宁静静的相貌也让项飞和余若男意外，她一点都不输给死去的文娟，身高和身材更是和文娟相近。
宁静静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恰到好处的甩了一下，露出迷人的微笑道：“我猜二位警官是不是想说我和文娟长得有点像。”
在场的二人不由的点了点头，余若男道：“侧面看确实有几分相似。听说你们两合不来，能说一说什么原因吗？”
“大一的时候关系还行。论相貌我们在大一新生里面都是出类拔萃的，身材和体态都差不多。我记得那会我们两个还会比一比谁收的追求多一些，可大多数男生我们都看不上的，他们甚至会弄混我们两个的名字。
后来我们同时喜欢上了一个男生白洲。文娟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白洲喜欢披肩发的清纯的女生，说为了把他让给我，也为了让那帮男生好区分我们两个，然后自己主动去烫了一个波浪卷。我当时那个感动，可没过两个月，他俩就在一起了。”
“后来呢？你们就这样成了死对头？”
“那当然，有些事情没得商量的，是她先坏了规矩。后来我们两个就很少说话了，属于冷战那种吧。虽然还住一个宿舍，但是相互较劲呢。”
“我怎么听说是你抢了文娟的男朋友呢？”
“听谁说的？”
“这个，我们有义务保护其他人提供的线索。”
“樊淑雅说的吧，肯定是她。她和文娟的关系一直很要好，自然会说我坏话。我虽然喜欢白洲，但第三者插足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两周前他们已经分手了，上周白洲约我一起逛街，我同意了，算是刚开始交往吧。这事情我只告诉了樊淑雅，如果说文娟的死和这事情有关，那也是樊淑雅从中挑拨导致的，我看好闺蜜也不过如此。”
“你告诉樊淑雅只怕也不安什么好心吧，你明明知道樊淑雅和文娟的关系，她一定会告诉文娟的。”
“警官，这你可错怪我了。樊淑雅看似和文娟是闺蜜，实际她可是悄悄的喜欢着文娟呢。她偷偷给文娟写的情书被我发现了，这事情不难查的。依我看，她要是知道白洲约我，指不定多高兴呢。只有白洲对文娟彻底死心了，她才可能有机会。”
在最后宁静静坚持认为是根本原因是樊淑雅，因为她告密和并且着急向文娟表白导致。文娟一时间没办法接受同时失去男友和闺蜜，产生了轻生的想法。
听到这里的时候余若男惊诧的无以复加，感觉文娟自杀的原因变的越来越复杂。
5.毫无存在感的丁玲
文娟同寝室中最后被调查的女孩是丁玲，个头不算太高，显得非常娇小。不像樊淑雅那样身材高挑，也不像文娟和宁静静那样美丽耀眼，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
余若男对丁玲的印象不错，她不像宁静静那样盛气凌人，也不像樊淑雅那样情绪激动。
“你对文娟自杀的事情怎么看？”
“应该是外界的刺激导致吧，虽然文娟留着一头卷发，看上去很成熟。可实际上从小家里环境不错，没经历过什么挫折和风浪。”
“你说的外部环境是什么？”
“一些不好的传闻，又或者和男朋友分手的事情，也可能是和寝室的同学闹变扭。”
“闹变扭包括你吗？”
“这个？我们没什么交集，我想你也能看出来，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你对宁静静怎么看？”
“文娟因为他男朋友的关系，宁静静暗地里和文娟在较劲，两个人在很多方面都攀比。”
“樊淑雅呢？你和她的关系如何。”
“她眼里只有文娟，我和她玩不到一块去的。”
“你的意思是她和文娟的关系很特殊？”
“我觉得是这样的。”
“你和谁的关系最好，或者和谁的关系最不好。”
“都差不多，没有什么好不好的。”
丁玲的回答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看上去她是那种和谁都谈得来，可又和谁都很难交往很深的女孩。
“你觉得造成文娟自杀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
丁玲思索了半晌道：“应该是和保研的名额有关吧，论坛上的事情两周前就已经有传闻了，他男朋友上周和她分手，我本以为这些事情都会影响她，没想到最终还是因为保研名额的事情自杀了。”
“你为什么如此笃定？”
“之前有传闻说系里面一个保研名额是给她留着的，有一次在宿舍，她无意间说漏了嘴，这事情樊淑雅和宁静静都知道。我觉得应该是保研的名额变动才让她如此极端，她之前一直非常看重的。”
余若男能问的事情几乎都问完了，事情的源头是那两张说不清的图片，这一切的事情也是因为两张照片引起的。
“查清楚那两张图片来源的问题，也许能有个交代，那辆宝马车应该不难找到。”
项飞决定着手调查学校论坛那张图片的来源以及发布者的意图，也许会有别的线索。
“如果这个事情当事人是文娟，你如何面对这个案件，这无疑是对死者家人的二次伤害。”
项飞有些无奈的道：“那也只能先弄清楚再说。”
6.又一起命案
前一天一直忙着在学校调查，然后回到所里整理调查的材料，项飞直到很晚才睡下。刚睡下又迷迷糊糊中被电话给吵醒了。来电的是余若男，电话中说话显得很着急。
“出大事了，宁静静也坠楼了，快到学校来一下吧。”
就这一句话项飞彻底清醒了。
“她还活着吗？”
“死了！”
项飞赶忙起床收拾了下楼，开车迅速赶往学校去。
到达现场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已经有警察在现场了。项飞很快找到了余若男，上前问道：“这个有结果吗？”
“凶手自首了，我们也控制了起来。现在情绪还有些失控，等会再问吧。”
“是谁，具体什么原因？”
“凶手是樊淑雅，听说是和宁静静发生了争执，把她从露台上推了下来。”
大四的宿舍在相对高层的位置，樊淑雅几人的宿舍更是整栋楼的最高层。宿舍走廊的尽头有一处露台，方便平时学生们晾晒衣物。
当项飞见到樊淑雅的时候她整个人还显得有点哆嗦，这个状态也不适合立即询问。
根据同寝室丁玲的描述，案发前樊淑雅和宁静静吵的非常凶。具体争吵的内容丁玲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关于文娟的。似乎有一些事情不方便让丁玲听到，选择了出去单独谈，然后就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天亮的时候樊淑雅被带回到了警察局，项飞和余若男组织进行了审讯。
项飞问道：“你为什么要杀宁静静。”
“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先激怒我的，我不是故意的。”樊淑雅努力在给自己做辩解。
余若男安慰道：“你现在冷静一些，案件的细节我们需要详细了解。自然会根据实际情况定夺，请相信法律的公正。”
“是宁静静，是她害了文娟，都是因为她。是她把那张照片发到了学校网站上，如果不是因为她，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情，文娟也不会死。”
项飞本来准备已经交代负责网络的同事着手调查这个发帖的事情，如今还没进展就有了新的线索。
“冷静一些，慢慢讲。”
“因为发生了文娟的事情，我整天心情都很低落。一个月前宁静静信誓旦旦的和我讲她有办法让文娟和白洲分手，原本我以为她只是说说，可是没想后来她搞到了两张照片。就是论坛上看的的那两张，是她假扮文娟拍的照片。”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文娟。”
“我，我想让文娟远离白洲，他就是个渣男，和他在一起不值当的。文娟的死我很自责，我质问宁静静她为什么要公开，然后和她争执起来，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了。”
因为宁静静的死，事情变得更加焦头烂额，如今学校最重要的是如何向公众交代。
7.一个人的火锅
宁静静死后的第二天，丁玲也失踪了，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个节骨眼上学校和市政府都不希望再出什么意外，警方倾尽全力全城寻找丁玲。
当项飞和余若男再次找到丁玲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吃火锅。涮肉的速度极慢，每次蘸料似乎都在思考人生一般。
丁玲没有后悔到当初帮宁静静出那个主意，她原来只想去掉一个保研的竞争对手。如今去掉了三个，收到的效果比她想的还要好，而这样的情况也不是她愿意见到的。
服务员带着项飞和余若男走过去，二人和丁玲打招呼后，丁玲示意服务员拿走了对面的陪伴机器人，项飞和余若男与丁玲面对面坐下。
余若男道：“你这不告而别，我们找到你可费了一番功夫。”
丁玲放下筷子，拿纸巾擦拭了嘴唇道：“寝室里面出了这么多事情，我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思考思考。如果换做你们，接连两起命案，另外一位舍友也被搭进去了，你们会怎么想。”
“那为什么手机都关机了，你在逃避什么？”
“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这里服务不错，大一的时候四个人结伴出来玩，当时樊淑雅请客，她家条件不错，换我是舍不得的。我还记得文娟坐在我对面，宁静静坐在她旁边，樊淑雅和我并排坐着。这次是我一个人来的，服务员看我孤单，说店里推出的新服务，可以安排一个机器人陪着聊天解闷。”
“你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不想知道。”
丁玲冷静又果断的回答让余若男很意外，她只好解释道：“我们在宁静静的手机上发现了两张照片，和学校论坛上流传的照片是一样的。虽然宁静静手机的聊天记录的一部分内容被删掉了，但是我们还原了聊天记录，这两张照片是当时你拍照然后微信发给她的。我们也找到了那辆宝马车的主人，证实了当时是你和宁静静在一起。根据车主的交代，你们只是和他的车做了合影。照片没有被修改过的痕迹，像素不是很高。宁静静的手机我们看过，她手机摄像头清晰度很高，想要拍的模糊应该是用的是上一代的产品，一部比较老旧的手机，不知道你的手机是不是带在身上。”
“不巧，前几天刚坏了，所以失去了联系。”
“照片是你帮宁静静拍的。”余若男很肯定的道。
丁铃抖了抖嘴唇，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然后很肯定的承认道：“是我拍的，我帮朋友拍照，这也犯法吗？”
余若男不知道如何回答，正如丁玲说的那样，这样做不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