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贵干，雪莱女士？”简宁接起了电话，语气不冷不淡。
面对疑似凶手之一的Artist集团高层，简宁虽然不认为希尔芙有嫌疑，但是仍旧没给什么好脸色。
尽管这会儿希尔芙雪莱已经被人人喊打了，但是简宁却认为她是清白的。
真凶虽然还没有浮出水面，但整个事情她在心底自有定夺，认为以希尔芙雪莱的地位和手段，应该是不屑于对她和蜕变的其他人出手的。
倒不是说希尔芙雪莱手段有多干净，她玩起商场倾轧那些个招数绝对是一套一套的，但是这仅限于针对自己犯了错的人，挖出他们的黑料，本质来说，希尔芙有自己的原则。花钱买凶这样的事情，希尔芙不是没有门路，但是这种疯狗般的行径，不会是她。
因此，她更偏向于FOSC的制裁者这个答案，只不过这个想法和这个组织都是不足为外人道哉的存在。
可是，这也不代表Artist集团就一定可以置身事外，毕竟他们有动机，也有资本可以行凶之后逃之夭夭撇得一干二净。
总而言之，既然是敌人，双方又撕破了脸，她也没有必要太过客气。
希尔芙雪莱在电话那头的语气格外高傲和冷淡，“我低估你的水平了，简宁。我当初以为你和我一样，虽然会主动出击，但不会利用身边的人，这次的攻击事件，Artist集团是否有参与其中，你心知肚明，但你仍旧选择在众人面前把这盆脏水泼到我们头上，很有胆量，也很高明。”
话虽然说得客气，但是简宁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来一丝失望。
事实上，希尔芙雪莱对简宁的欣赏，一直源于从她的身上能看见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这一点让希尔芙雪莱对简宁格外高看。
她认为简宁应该是有原则的，会抓住对手的把柄死死咬住紧追不放，但是不会无中生有。
蔚如歌的事情，让她焦头烂额和震惊之余倍受打击。
简宁明白了她这通电话的来意，于是勾唇一笑，“雪莱女士，你如果是来兴师问罪的话，我倒是有几句话想要说的明白一点。”
“哦？”希尔芙雪莱冷冷哼了一声，“你如果认为这场事故真是我找人下手的，那你未免太不了解我了。枉费我把你当成一个可敬的对手……”
“第一，”简宁轻轻一咳，打断了希尔芙雪莱，“我并不怀疑你，因为你有你的骄傲，这一点我也很佩服，但是，Artist集团上万人的员工，在华国的高管就有数十名，其中有多少人会有你这样强硬的原则，你我心里有数。你没做过，那他们呢？你敢打包票你们集团一定清白？”
“第二，就算蔚如歌出事不是你们做的，你敢保证你不会上来踩一脚让我们雪上加霜吗？当初阻挠蜕变入驻江城所有一线商场的专柜的事情，难道不是你的手笔？吃一堑长一智，我怎么可能已经吃过一次亏，还要不吸取教训呢？雪莱女士难道你是那种，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的笨蛋吗？”
“第三，蔚如歌在媒体面前说的那些话，并不是我的策划。说实话，如果是我的话，会拿出足够的证据，比如顾婉和你们集团那位费舍先生的亲密照、比如蔚如歌曾经已经签订过的前期合同。我会确保，务必把你们彻底陷入不能翻身的境地才罢手——在这一点上，你的确是太低估我了。”
简宁一连串流利的英文犀利明确地把她的意思表达了出来，希尔芙一边感慨这个聪明又强势的丫头的确有几分像自己，一边又觉得更加可惜：
她是真的有爱才之心的，可是这个“才”，只怕是收服不下来了。
敢这样公然和Artist集团呛声的牌子，现在基本都倒闭了。
那些牌子有的是比蜕变做得大的，资历老的，但是在资本的运作之下，被吞并，被收购，然后从时尚圈的历史长河里销声匿迹再无踪迹，也不过就是几年甚至几个月的功夫。
这个世界，一直就这么残酷。
简宁和Artist集团这个梁子，这次是彻彻底底结下了。
希尔芙雪莱叹了口气，“简宁，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欣赏你，不过，我想很快，我们集团就会安排法务部回击了。你知道，你的人那些所作所为——在媒体前暗讽我们是幕后凶手，以及无证据的情况下意有所指抹黑我们存在财色交易，就算我们不能胜诉，一场官司能起码拖个三年以上，你有那个财力、那个精力、那个决心，来跟我们这样大的集团抗衡吗？要知道，你虽然很有能力，但是杯水车薪，你是救不了这场大火的。”
简宁没有料到希尔芙雪莱会说出这番话来——
对于Artist集团会动用的手段，她并不意外，用官司拖死一个小企业，对于Artist集团来说只是洒洒水小意思，但是对于蜕变这样还没有专门的法务部门的刚起步小公司来说，是致命的。
无论是人力、财力上，她都拖不起——除非她找展倾世帮忙，不过展倾世现在人在国外，天高地远，远水不解近渴。
而山寺寒，她尽量不想再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这个男人的做事方法，她不能认可。
山寺寒的疯狂，是源于骨子里的，但凡她靠近他，不是山寺寒受伤，就是别的人会受伤。
如果，受伤的人是蔚如歌……
她不想让这个已经饱受伤害的女孩再经历一次痛苦了。
从今以后，她都会和山寺寒保持距离。
想到这里，她回过神来，对电话那头的希尔芙说道，“或许你不能相信，但我很感激你的提醒，雪莱女士。只是不知道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
两个人都是明白人，希尔芙雪莱和简宁之间走到势如水火的这一步，自然是明人不说暗话。
希尔芙顿了顿，道，“我现在有很多事情在忙，今天晚上，我们约一个地方，好好谈谈吧。晚点我再发消息给你。”
“好。”简宁并不推辞，爽快允诺了下来。
她相信，希尔芙雪莱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至少在她面对简宁时，是以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的身份在交谈，所以她不会使用那些低端的手法。
但是，她终究还是料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