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了看站在两边,那些眼神跟刀子一样的秦国将领。
想起了高渊渡那些,被做成京观的人头。
一个楚国的使者,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臣…臣,赞成!太孙殿下英明!”
有人带头。
剩下的人,也跟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的,跪了下来。
“臣等,赞成!”
“太孙殿下千秋万代!一统天下!”
田建也跪着。
他把头,深深的埋在地板上。
他知道。
从今天起。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齐国,楚国,越国了。
只有一个国家。
大秦。
秦浩看着底下,跪倒一片的使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用最强硬的手段,把所有的隐患,都抹平。
建立一个,绝对集权的,大一统帝国。
只有这样,他才能集中全部的力量,去实现他,更宏大的目标。
会议结束了。
那些使者,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大殿。
他们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国家的代表。
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大秦的一个地方官。
从此以后,他们的命运,就彻底的,掌握在了那个年轻的,太孙殿下手中。
就在中原的格局,被秦浩,用铁腕,重新洗牌的时候。
遥远的西大陆。
法兰尼亚王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跟亚尔比昂王国的战争,打的一败涂地。
国内,因为经济崩溃,爆发了大规模的饥荒和暴乱。
老国王,已经死了。
新上任的,是个年轻的王子,根本控制不住局面。
各地的贵族,拥兵自重,互相攻伐。
整个国家,四分五裂。
瓦卢瓦公爵,在一个深夜,秘密的,找到了一艘,准备前往东方的商船。
他带上了,法兰尼亚王国,仅存的,关于造船和炼钢的核心技术图纸。
他要去大秦。
他要去见那个,魔鬼一样的,东方暴君。
他想用这些东西,换取,大秦的出兵。
哪怕,是让法兰尼亚,成为大秦的附庸,也在所不惜。
他只想,保住自己的国家,不要灭亡。
这是他,作为一个财政大臣,最后的,挣扎。
而此时的秦浩,根本没空去管西大陆那些破事。
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蜻蜓”上。
第一批,三十架,经过改良的“蜻蜓”,已经生产出来了。
它们飞的更高,更快,机身下面,挂载了特制的,可以投掷的开花弹,还有两挺,小型的连发机弩。
秦浩,亲自挑选了,一百名,最精锐的“北风之狼”士兵,作为第一批,飞行员。
训练的地点,在一个绝对保密的,深山峡谷里。
刘三,就是这支,史无前例的,空中部队的,第一个指挥官。
他第一次,坐上“蜻蜓”,飞上天空的时候。
他整个人,都傻了。
他看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景象。
大地,像一张巨大的舆图,在他脚下展开。
山川,河流,都变得,那么渺小。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神。
可以俯瞰众生的,神。
“主上……”
刘三喃喃自语。
“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无法想象。
到底是什么样的头脑,才能想出,并且造出,这样的东西。
秦浩站在峡谷的最高处,看着那些,在天空中,笨拙的,练习着飞行的“蜻蜓”。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知道。
他手中,又多了一张,可以颠覆整个世界格局的,王牌。
“传令给赵应天!”
秦浩对身边的张青松说。
“让他在北地,集结三十万大军!”
“就说,本宫,要去草原,打猎!”
张青松一愣。
“主上,要对蒙骨蛮族,动手了?”
“不!”
秦浩摇摇头。
“不是动手!”
“是,收割!”
他要用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胜,来检验他这支空中部队的威力。
也要让整个世界,都看一看。
大秦的兵锋,已经,不再局限于,地面了。
他要让所有潜在的敌人,都在恐惧中,颤抖。
一个属于天空的时代,即将来临。
而他,就是那个,开启这个时代的,唯一的神。
时间匆匆。
东海的硝烟,散了。
但秦浩书房里的烛火,却比济州湾海战时更亮。
一张巨大的舆图,铺满了整面墙壁。
舆图不是中原的。
上面标注的,是西域的城邦,是草原的部落。
那些名字,扭曲,陌生。
张青松走了进来,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声音。
他手里拿着一卷最新的密报。
放到了秦浩的桌案上。
秦浩没看。
他的手指,正在舆图上缓缓的移动,像是在抚摸一个情人,又像是在丈量一具尸体。
那根手指,最后停在了一片广袤的空白上。
那里,只有一个词。
蒙骨。
“说吧!”
秦浩的声音很淡,听不出喜怒。
“主上,西域那边,有动静了!”
张青松躬身说道,他的声音压的更低。
“法兰尼亚人的舰队在东方全军覆没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已经传遍了整个西域三十六国!”
“然后呢!”
秦浩的语气,仿佛在问今天的天气。
“沙海国,火狼国等十几个靠近草原的西域国家,开始频繁接触。
他们的大使在沙海国的都城‘黄金之城’秘密集会。
同时,草原上的金账国,也派了使者过去!”
张青松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们的暗线传回消息,他们似乎在商议,组建一个新的联盟,用来对抗……我们!”
书房里,一片死寂。
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许久。
秦浩才终于收回了按在舆图上的手。
他拿起那卷密报,展开。
视线在上面停留了不到三息的时间。
然后,他把密报,扔进了烛火里。
纸张瞬间蜷曲,变黑,化为飞灰。
“一群土鸡瓦狗!”
他说。
张青松不敢接话。
他知道,主上说他们是土鸡瓦狗,他们就一定是。
但,即便是土鸡瓦狗,聚在一起,数量多了,也终究是个麻烦。
“他们以为,我们打完了东海,就该休养生息了?”
秦浩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张青松。
“他们以为,我大秦的国库,已经空了?”
“他们以为,我大秦的刀,不利了?”
一连三问。
每一问,都让书房里的温度,下降一分。
张青松的头,埋的更低了。
“属下愚钝!”
“你不愚钝,你只是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