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妃说,有部落的贵族女人偷偷往西逃,说是要去找亲戚,其实是走蛮夷西路,绕去找十八国的使节。
秦浩让她继续盯着,不准拦。
“她们跑得越多,咱们知道得越多!”
“看她们是跑去卖人,还是卖消息!”
“有的蛮夷心眼子多,拎不清,就让他们先拎着!”
“什么时候他们走投无路了,那才会来求我们!”
“现在求的都是假的!”
“我不信!”
“谁也别信!”
赵应天听了一耳朵,闷头磨刀。
“你不打他们,真是浪费我这刀!”
秦浩没抬头。
“这刀不是拿来吓人的,是拿来杀人的!”
“该动的时候,我比你还快!”
张青松道:
“我们是不是该开始安排一批‘人’去部落里面混了?”
秦浩点了点头。
“你挑一批先天修为的!”
“挑那种不怕吃苦的,不怕死的!”
“有草原血统的更好!”
“我给他们一个身份,流亡者,逃兵,被追杀的奸细也行!”
“让他们住进去,活下去,别暴露!”
“半年后,把他们一个个挖回来!”
“到时候,草原的命门在哪,我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张青松去办了。
秦浩坐在书房,不动。
他知道草原不会老实,十八国也不会放弃。
现在只是在等,等谁先出错。
他就是那个看着的人。
东风军团这边没动,整个北线却越来越乱。
草原上那几个中等部落开始脱离主盟了,自己跟自己打,还把周围的小部落卷进去抢马抢水源。
蛮子不讲规矩,哪怕是自己兄弟部落,打起架来也是刀子见血。
这几天下来,草原西北那一带已经有七八个小部落被灭了,连尸首都没人收,全都丢在草地上被风干。
这事传到十八国那边,各国边境都乱了套,大楚和大齐已经封锁了北边的几个要道,还调了一批宗师坐镇,防着蛮子冲阵。
蜀国更倒霉,一支蛮子小队居然夜里翻过山头,冲了他们一座边寨,抢完女人和马,点了寨门跑了。
蜀国守将第二天才发现尸堆,都凉了。
这些事送到秦浩这边,秦浩没惊没喜。
他让人把各国的反应一一标在地图上,哪里调兵,哪里建营,哪里换将,统统画得清清楚楚。
张青松跟着他走了一圈图,越看越沉默,最后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们是不是太乱了?”
秦浩没回头。
“他们乱得不够!”
他站在齐国地界前指了指。
“齐国调兵防北,但没动西线,说明他们还是想稳住态势。
楚国那边动作大,急着堵蛮子进来,说明他们自己虚。
蜀国被打了之后居然按兵不动,是因为他们没兵了!”
他说完转过身。
“这些人,都还没乱到头!”
“真正的乱,是彼此开始不信,是各自收兵,是盟约开始被推翻!”
“我等的就是这个!”
香妃那边的线人也传了些话回来。
说是有些草原部落的人开始进城打听粮价,问的是秦地和十八国的差价。
有的在偷偷换中原衣服,说是准备学话、学礼、学规矩,要给自家部落“开化”。
还有几个老部落派了人,去十八国境内寻那种小教派,说要改信,说草原现在不灵了,要换个神。
香妃把这事报给秦浩的时候,还带来了一张小纸条。
纸条是某个草原商队的人偷偷塞出来的,上头只画了几笔,画的是一座庙,一个骷髅头,还有一个三角图案,图案中间有个“祂”字。
张青松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西方教!”
秦浩没多话,只是让香妃那边盯紧。
“这帮人的死忠还在,只要有乱,他们就会出现!”
“草原上的神一旦垮了,他们就会上去坐!”
“我不管草原人信什么,但不能信祂!”
赵应天听说西方教要在草原起势,刀就开始磨了。
他不是怕,只是不想再看到魔功横行。
那东西见过一次就难忘,练着练着人就不人鬼不鬼的,打起来也不像人,死也不像死,刀劈进去都不会断气,肉还是活的。
秦浩把那张画烧了,火点得小,灰烬揉碎了吹出去。
他坐了会儿没说话,等香妃退下后,才对张青松讲。
“他们不是来争地盘的!”
“他们是来灭人道的!”
“草原人这次要是信了祂,下一次祂就能从草原打到中原来!”
“我不会等他们起势!”
“他们敢伸手,我就剁了!”
张青松没劝。
他知道秦浩这话不是吓人。
西方教是死敌,不可能放过。
这天之后,东风军团派出了一支特遣小队,五十人,全是精通潜行和反追踪的老兵,还有三个先天和一个宗师带队。
他们绕出军营,从西北口出去,换了装,混进草原上几个小部落的商队。
目标不是刺杀,是搜信。
把祂的痕迹全都挖出来。
秦浩亲自送他们出营,在营外站了很久才回。
赵应天问他。
“那几个真能混进去?”
秦浩没说混不混得进去,他说的是另一句。
“他们只要看见一点‘祂’的影子,就别回来了!”
“直接杀!”
“逃了人是小事,信传出去才是麻烦!”
几天后,那支特遣小队从草原某部落的后方送来一小捆信,信里写的都是草原人对“新神”的看法,有好奇,有恐惧,也有崇拜,内容不统一,但其中一个词出现了多次。
“救赎!”
张青松念了出来。
“他们说‘祂’能带他们离开混乱,让他们变成人!”
“草原人说‘自己不是人’,要靠神‘变成人’!”
赵应天听了当场骂了句。
“那他们当什么活到现在的?”
“怎么不早点去死?”
秦浩脸色没变,只是问:
“他们怎么说的‘人’?”
张青松继续翻。
“有人说,‘人’是有房有地,有衣有食,不靠天吃饭!”
“有人说,‘人’是有文字,有书写,有神赐教义!”
“也有的说,‘人’是中原人!”
秦浩把桌子敲了敲。
“中原人?”
“好!”
“那我就给他们看看,什么叫中原人!”
“我们不用教义教他们做人!”
“我们拿刀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