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定金。”
他把金票放在石桌上。
魔影的眼睛，亮了。
独孤无念也坐直了身体。
能让秦浩用这种手笔来支付定金的任务，绝对不简单。
“说吧，杀谁？”
独孤无念舔了舔嘴唇，他已经很久没有尽兴的杀过人了。
归辛树摇了摇头。
“不杀人。”
他顿了顿，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缓缓的说出了秦浩的命令。
“去西域，太阳神山。”
“亵渎，他们的神。”
当归辛树把整个计划说完。
院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魔影擦拭匕首的手，停住了。
独孤无念脸上的不耐烦，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荒谬和极度兴奋的神情。
“哈...哈哈...”
独孤无念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杀人，我已经腻了。可刨人祖坟，毁人信仰这种事...我独孤无念，还真没干过！”
“这活儿，我接了！”
魔影也收起了匕首，他看着那张金票，眼中全是贪婪。
“风险很大。但回报...也很大。”
他站起身。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归辛树淡淡的说。
“现在。”
……
西域前线，黑昆山脉。
大秦东风军团的营寨，如同一头钢铁巨兽，匍匐在山脚下。
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天刀赵应天，站在帅帐前，看着远处那座如刀削斧劈般的雄关。
关隘上，“圣日盟”的旗帜，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一名亲兵，将刚刚从神都送来的密令，交到他手上。
赵应天展开一看。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
佯攻？
还要搞出总攻的气势？
他有点不明白主上的意思。
但是，他不需要明白。
他只需要执行。
“传我将令！”
他的声音，如同炸雷。
“全军备战！”
“把我们所有的开花炮弹，都给我搬出来！”
“三天！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准备！”
“三天之后，我要让这黑昆山脉的每一寸土地，都在我大秦的炮火下颤抖！”
“我要让那些西域的崽子们知道，什么他娘的，叫他娘的，火力覆盖！”
将令传下，整个大营，瞬间沸腾了起来。
无数的士兵，开始忙碌的搬运炮弹，检修火炮。
一股狂热的战意，开始在军营中蔓延。
百姓都念主上的好，大家都想要立军功。
秦家是武德充沛的，是军功立家的。
每一个大秦的士兵，都渴望着用敌人的鲜血，来换取自己的荣耀。
赵应天看着这一切，眼神复杂。
他知道，这一战，注定不会有战果。
所有的炮弹，可能都是白白打出去。
可是，主上的命令，就是天。
哪怕是让他把整个东风军团都填进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
神都，天机阁。
秦浩处理完西域的事，手指在桌案上，又轻轻的敲了起来。
一个名字，浮现在他心头。
白云飞。
他笑了笑。
“来人。”
“传白云飞，即刻入阁觐见。”
没过多久。
一身戎装，气势汹汹的白云飞，就快步走了进来。
一进天机阁，他身上的所有傲气和杀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单膝跪地，头颅深埋。
“主上！”
对于秦浩，他是真的怕了。
怕到了骨子里。
那种被神念掌控，生死只在对方一念之间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起来吧。”
秦浩的声音很平淡。
“你在南边，整训那些降兵，做的不错。”
“谢主上夸奖！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白云飞赶紧说道。
“嗯。”
秦浩点了点头。
“那些人，现在还算听话吗？”
“回主上！都听话！谁敢不听话，属下就扒了他的皮！”
白云...飞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
秦浩很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现在，给你一个新任务。”
“从那些降兵里，挑五千人出来。要最能打的，最不怕死的，最不是东西的那种。”
白云飞一愣。
最不是东西的？
这是什么挑选标准？
但他不敢问。
“属下遵命！”
秦浩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俯视着他。
“我要你，带着这五千人，去西域。”
“跟在赵应天的东风军团后面。”
“东风军团负责攻坚，负责击溃圣日盟的主力。”
“而你...”
秦浩的声音，压的极低，像魔鬼的低语。
“负责清扫战场。”
“所有被击溃的部落，村庄，城镇...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投降。”
“我要你用那些降兵的手，去染红西域的土地。”
“以杀止杀，以暴制暴。”
“你，听懂了吗？”
白云飞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
他的眼睛，爆发出骇人的光芒。
他听懂了。
他完全听懂了！
主上这是要让他，去当一柄屠刀！
用敌人的血，来洗刷敌人的土地！
这种事...
他太喜欢了！
“属下...遵命！”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变得沙哑。
“属下，必不负主上所托！定让西域，血流成河！”
秦浩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回了座位。
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从神都撒出。
三路人马，三道命令。
一道，指向西域人的信仰。
一道，指向西域人的军队。
还有一道，指向西域人的生命。
他倒要看看。
当你们的神，被踩在脚下。
当你们的军队，被炮火淹没。
当你们的族人，被屠戮殆尽。
你们那可笑的信仰，还剩下几分？
西域的风，要变颜色了。
玉门关。
风沙，永远的主题。
关墙上的旗帜，猎猎作响，那面黑底金龙的大秦旗，在这片灰黄的天地间，是唯一的色彩。
秦浩讨厌这颜色。
单调，乏味。
不如神都的四季分明，也不如东海的波澜壮阔。
可他还是来了。
因为这里，是新世界的边界，也是旧世界的最后壁垒。
天机阁的分阁，就设在关内最大的那座石堡里。
里头没有神都天机阁的精致，一切都粗糙的很，石头垒的墙，地上一张巨大的沙盘，那不是沙子，是用特殊材料固定的，把整个西域的地形，山川、沙漠、绿洲、王国，全都浓缩在了上面。
秦浩就站在这沙盘前。
他已经站了三天。
除了必要的进食和短暂的休憩，他几乎没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