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天机阁。
秦浩放下了手里的战报。
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主上，赵将军已经拿下了铁颚关，正在清剿残敌。
他问，是否要乘胜追击，直捣卡萨帝国的老巢？”
张青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追什么追！”
秦浩摆了摆手。
“穷寇莫追。
西域的沙漠，可比卡萨的军队要难对付的多。
传令下去，全军在铁颚关休整，把那里，给我建成一个最坚固的钉子。
一颗钉死西域咽喉的钉子！”
“是！”
“另外，让香妃的商会，开始接触楼兰、月氏那些小国！”
秦浩的目光，再次落回了沙盘之上。
“告诉他们，谁愿意奉大秦为主，谁就能得到大秦的庇护和贸易。
谁要是不愿意……”
秦浩没有说下去。
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属下明白！”
张青松退了下去，天机阁再次恢复了安静。
秦浩走到窗前，看着远方。
铁颚关的攻破，只是一个开始。
这盘棋，才刚刚进行到中局。
西域那片广袤的土地，还有无数的国家和势力，在等待着他。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万里黄沙，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这个世界，终将按照他的规矩来运转。
所有不服从的，都将被碾碎。
一个属于秦浩的时代，已经拉开了序幕。
天机阁里，很静。
秦浩手指头，在地图上敲。
敲的地方，是西域。
那片广袤的，黄沙与绿洲交织的土地，此刻在他的地图上，被朱笔圈出了一个个血红的标记。
每一个标记，都代表着一个王国，一个部落，或者一个顽固的抵抗势力。
张青松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秦浩身后，双手捧着一份刚刚传来的军报。
“主上。”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惊扰了秦浩的思绪。
秦浩没回头。
“说。”
一个字，冷得像冰。
“白云飞将军的东风军团，在黑风岭受阻。”
张青松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沙罗王国的主力，利用黑风岭的复杂地貌，藏匿于无数天然溶洞和人工开凿的地道之中，大军无法展开，正面强攻，伤亡很大。”
秦浩的手指停下了。
他终于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
看不出喜怒。
“白云飞那个夯货，吃了瘪。”
秦浩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十万大军，堵在黑风岭，进不去，也退不出来，成了个活靶子，每天被那些藏在洞里的沙鼠偷袭，烦不胜烦。”
张青松低着头。
“是。白将军已经斩了三个先锋官，但…局势依旧没有改观。”
“他当然没改观。”
秦浩嗤笑一声，重新走回地图前。
“他的脑子里除了冲锋，还是冲锋。让他去打平原决战，他能把天都给你捅个窟窿。可让他去钻洞，跟老鼠打交道，这不是难为他吗。”
这话说的，一点面子都没给那位被称为“当世吕布”的悍将留。
张青松不敢接话。
他知道，主上说的是事实。
“沙罗王国…有点意思。”
秦浩的目光在“沙罗”两个字上停留了片刻。
“他们以为，躲进乌龟壳里，我就拿他们没办法了？天真。”
他侧过头，看着张青松。
“传令给归辛树。”
“在。”
“我要黑风岭所有，我是说所有，能够藏人的洞口位置。三天，我只给他三天时间。”
张青松的心猛地一跳。
三天时间，要摸清整个黑风岭的底细，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他没有任何质疑。
“遵命。”
张青松退下。
秦浩又看向了另一份卷宗，那是关于刺客盟和魔尊独孤无念的动向报告。
他拿起朱笔，在上面画了个圈。
“那两个家伙，最近闲得慌吧？”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西域的人头，应该比东瀛和高丽的更值钱。”
他拿起一张空白的条陈，笔走龙蛇。
很快，一道新的悬赏令，从天机阁发出，通过秘密渠道，送往了刺客盟和独孤无念的手中。
“沙罗王国，王族成员，人头一颗，黄金万两，封地百里。”
“沙罗王国，大将首级，黄金千两。”
“沙罗王国，士兵首级，白银十两。”
命令简单粗暴。
秦浩从来不喜欢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利益，赤裸裸的利益，才是驱动人心的最佳工具。
他相信，魔影和独孤无念看到这份悬赏令，会比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还要兴奋。
做完这些，秦浩才缓缓坐下。
打仗，打的是什么？
在秦浩看来，打的是钱，是后勤，是信息，最后才是人命。
用东风军团的精锐去跟一群躲在洞里的沙鼠换命，那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买卖。
他秦浩，从不做亏本生意。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茶是新进贡的，味道不错。
他闭上眼睛，神念一动，仿佛整个人都与天地融为了一体。
整个神都，甚至更远的地方，风吹草动，似乎都在他的感知之中。
浩然正气在体内缓缓流转，让他时刻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和理智。
圣贤之道，并非是迂腐的仁义道德。
在秦浩看来，圣贤之道，是执掌天地规则，是建立秩序，是让万事万物，都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运转。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就是他的道。
两天后。
归辛树的密报，准时送到了天机阁。
厚厚的一叠，上面用朱砂笔，密密麻麻地标注了超过三百个可疑的洞口位置，以及根据斥候侦察推断出的内部通道结构。
秦浩很满意。
他将这份地图，与另一份来自工部的“蜻蜓”作战半径图，重叠在了一起。
“完美。”
他吐出两个字。
随即，他下达了命令。
“传令，驻扎在玉门关的‘蜻蜓’第一、第二编队，全体出动。”
“目标，黑风岭。”
“告诉他们，不用节省‘礼物’，我要让黑风岭，变成一座坟墓。”
命令通过天机阁的特殊渠道，以最快的速度传向了遥远的西部边陲。
玉门关外，风沙漫天。
巨大的地下机库被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