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王府内,张唐义仍跪在地上,一边哭号求饶,一边不断磕头。
“王爷啊,小人真是冤枉啊!
秦浩那狗贼,根本不讲王道,居然拿我全家性命,去换赏金!
如今,小人已无退路,只能跟着王爷,生死与共……”
南阳王司马俊义轻轻摩挲着茶杯,茶未动,唇角却勾起一道极为隐秘的弧度。
“军师不必惊慌,孤既然收了你,自然会护你周全!”
“谢王爷!谢王爷!”张唐义重重磕了一个头,额角渗出血来。
“不过……”
司马俊义语气一转,眼神幽深如潭:“你说你忠心,孤信。
但外人未必信!”
张唐义一愣。
“所以,为了让南阳军上下明白你张唐义是忠心耿耿……你是不是该,做点事来证明?”
张唐义一怔,旋即心中一惊,随即脸上却挤出一丝狗腿笑容:“王爷放心,小人愿倾尽所能,为王爷扫清一切内奸奸佞!”
“很好!”司马俊义低头喝了口茶,淡淡道:“孤听说……你之前那位好友张儒生,这几日鬼鬼祟祟,似是和外头秦家的信鹰有来往!”
“那畜生?!”
张唐义眼睛骤然血红,怒不可遏地咬牙切齿:“他居然敢背叛王爷?他活腻了!小人这就去,将他的头割下来,挂在城门之上,示众三日!”
“去吧!”司马俊义点头。
张唐义立刻跪拜三叩,转身而去。
他已经明白—从今日起,不杀人,就得被人杀;不吃人,就会被人吃。
秦浩一纸讨逆令,把他们这些墙头草,逼得连回旋余地都没有。
他不怪秦浩狠,只怪他下手太准!
……
与此同时,秦王府中,秦浩负手而立,立于高台之上,俯瞰地图沙盘。
殿中只余张青松、赵应天、白云飞、香妃、独孤无念与魔影六人,气氛肃穆。
“这一击,效果如何?”秦浩淡声问道。
魔影低笑一声:“反应激烈至极。
已有三位地头蛇势力的官员家属被杀,全部是下属干的!”
“好,很好!”
秦浩眸光清冷,缓缓道:“这叫清洗,亦叫献祭!”
“他们不忠,我们便替他们剥皮抽筋,杀鸡儆猴!”
“此乃投名状!”
“他们若想追随诸侯争霸,就得先看看,他们敢不敢握刀—不敢,那就趴着,不准叫!”
“他们若想投靠秦王,也得先给我看看,他们敢不敢对旧主下手!”
赵应天握刀而立:“杀得好!主公这一招,比真刀真枪打个十年还快!”
张青松轻声道:“人心离乱,比兵马涣散更可怕。
主公以讨逆令布棋,等同点燃了敌国的火药桶。
如今,只需稍加引爆……”
“他们便会自相残杀,自焚其身!”
秦浩轻轻抬手,指向大齐的都城方向,淡淡道:“第一枚引信,就放在齐地!”
白云飞挑眉:“主公要动手了?”
“不是我动手!”秦浩笑意未达眼底:“是他们自己动手!”
“香妃!”
“妾身在!”香妃微微欠身,红衣妖艳,媚态横生。
“你的人,安排好了吗?”
“已准备妥当。
齐王宠妃之兄,乃我密线。
齐王暗养的私军军官中,有五成由我掌控。
只要主公一令,我的人立刻造谣:‘齐王已被秦王收买,欲举国投降。
’”
“好!”秦浩眼中划过冷芒:“传令东风军团,昼伏夜行,绕路三千里,直扑齐都!”
“目标只有一个:扰,不攻!”
“我不需要东风军打下大齐。
我只要他们闻风而动,乱作一团,自斩自灭!”
张青松沉声道:“主公,若齐都自乱,大齐八方军阀势必不肯坐视,到时……”
“那才正合我意!”秦浩面色冷峻,声音如刀:“我想看他们狗咬狗!”
“我想看他们十八国,联盟反目,群起自焚!”
“他们不是要围攻大秦吗?那就让他们连自己祖坟都守不住,看他们还敢不敢踏出一步!”
……
一纸讨逆令,悬赏血淋淋。
一场大战,在无声之中,从大秦腹地,撕裂了十八国的骨肉。
各国朝堂人心惶惶,诸侯相互提防,大宗师怒目而视、文人闭口不言、百姓人人自危。
秦浩坐在高处,冷眼旁观天下翻涌。
他知道,真正的大决战尚未开始。
但他的刀,已经抵在了敌人的喉咙上。
只要他轻轻一动手。
这天下,便要染血。
张唐义那边动手很快,他回到住处,还没喘口气,刀已经扎进去了。
不是他扎的,是他一个贴身书童下的手,那小子不过十四岁,拿着菜刀就往门里冲,嘴上还喊着什么“赏金归我啦”。
那一刀劈在床头,劈空了。
张唐义反应过来,提笔砸过去,书童脑袋开了花,脑浆喷他一脸。
他吓得不敢睡觉了,连夜搬去了南阳王府侧院,说是来避祸,其实是被吓破了胆。
南阳王看他像狗一样躲在柴房里,不说话,心里倒是更放心了。
这种人,背水一战,比以前还可靠。
他已经没有回头路。
另一边,那九个上榜的文人,各自的结局也都出来了。
西北那边的一个姓褚的,走在街上被人一锄头拍在后脑勺上,当场扑街,脑袋都被剁下来送到州府了。
杀他的是个刚搬进城里的外乡人,说是来找亲戚,其实拿着讨逆名单一个个蹲守。
褚家当晚满门失踪,第二天一早,三具尸体被挂在城东的旗杆上,旁边还贴着告示,说是替秦王办事,讨逆成功。
没人追查。
官府压根不敢查。
谁都怕自己被写进名单里。
有个叫孙得书的,那是个嘴皮子厉害的,写过十几篇骂秦浩的檄文,嘴炮文坛一霸。
结果他自己没死,他娘死了。
老太太去庙里上香,路上被人拖进巷子,尸体被剁成七段。
孙得书当晚疯了,一边扯着头发一边嚎,说是要状告秦家,还要写文讨伐。
第二天他家下人全跑了,厨子把火药丢进厨房点了,整栋宅子炸得稀巴烂。
再没听说过那人。
南边有个姓钱的,死得最冤。
他在书房里写日记,门外两个伙计进来,一个按着他脑袋,一个拿着锤子砸下去。
脑壳碎了,血花子溅得墙上全是。
砸完还不忘翻他柜子,把秦家赏金的名单拿出来指着笑,说这个人头值钱。
他们把尸体拖去街口,烧了,骨灰扬进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