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烨在回公司的路上,接到了杨小姐的电话。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顿了顿才接通,放在耳边说:“喂,刚刚准备给你打电话,真不好意思,公司忽然有点事,我们改天再约。”
“看来是很着急的事呀。”杨小姐的声音从话筒里面传出来:“你已经到饭店门口了,都没进来跟我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你看见我了?”刚才檀烨看见杨小姐坐在她的位置上,明明目不斜视。
杨小姐笑着说:“是啊,我当时正在补妆,从镜子里面看到了你,特意换了一支你喜欢的颜色的唇膏,结果你却没欣赏到。”“我喜欢的颜色的唇膏?”檀烨疑惑地问道:“我喜欢什么颜色?”
电话那端的杨小姐笑而不答,好脾气地道:“公司有事就忙吧,不耽误你了。”
檀烨挂掉了电话,发现助理正在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他说:“看什么?”
“檀先生,您明知道您这样做杨小姐会生气。”
“她没生气。”檀烨这么说助理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问道:“那檀先生现在去哪里?”
公司里没事,当然不可能去公司的。
“去医院吧,爷爷今天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太大的起色,不过董教授正在从国外赶回来,等到明天早上到达国内的时候会给老爷子进行会诊。”
“那又如何?”檀烨有些倦倦的:“有些病换什么样的医生来都没用,唯一的差别就是活三个月还是五个月?
人已经老态龙钟了,所有的器官都衰退,就算是换了心肝脾肺肾,其他的身体机能跟不上照样不行。比如一台老机器换掉所有的零件,但架不住本身的机器就已经老化,纵然换了新零件又能撑多久?”
今天的檀烨显得特别的消极,助理看了看他没再作声。
到了医院,檀老先生带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胸口因为费力的呼吸而剧烈地上下起伏着,看上去就像是一台已经严重老化的风箱,哪怕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在垂死挣扎。
檀烨走过去在病床边站住,唤了一声:“爷爷。”
老爷子这才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伸出枯瘦还有满是皱纹的手在空中无力地抓着。
檀烨也伸出手握住了檀老爷子的手。
“爷爷,我在这。”
老爷子费力地拉下呼吸机,努力发出声音:“重,重,重孙…”
老爷子说话这么费力还要讲出那两个字。
自从老爷子住院以来,每次看到檀烨说的基本上都是类似的内容。
他把呼吸面罩重新戴在檀老先生的脸上说:“爷爷,您好好休息,我去跟你的主治医生聊一聊。”
他给檀老先生盖好被子便走出了病房。
在门口遇到了檀烨的母亲,她劈头盖脸地就说道:“你跟黛儿约好了晚上吃饭为什么爽约?”
檀烨还没有张口,檀母又说:“你别说是公司有事,你若是真的那么孝顺,你爷爷想要什么你最清楚。
你这么多年来东挑西拣,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挑什么捡什么?
当年和席雪薇你说她够假心思又歹毒,你不想和她在一起我也表示理解。
但是后来呢?你自己不去结交女生,给你安排的你也不去,你这么多年来到底在做什么?”
“在打理公司呀”檀烨慢条斯理地笑着,目光停留在了檀母那一枚有7种颜色的钻石镶嵌而成的胸针上面:“不然,您怎么能以天价拍下这件孤品呢?”
“少来这一套。”檀母狠狠瞪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几年你和那个苏锦瑟走的挺近,没错,她人虽然漂亮也有能力,现在家境也不错,但是她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名门之后,她有一个特别市侩又厉害的妈,他们家那种人…”
“他们家那种人…”檀烨及时打断了谭母的话:“也没有答应跟我交往。”
檀烨浅笑着说:“有时候不要迷之自信,现在有钱人越来越多,靠一些新兴行业成为爆发户的财阀也越来越多,您别管人家是怎么发迹的。
总之他们的财富在以我们想象不到的速度疯狂增长,所以您以后还真别有这些什么名门第之见。
好了,我跟院长约好了,我先过去。”
“你过哪里去?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今天院长根本就不在,他去国外开会了。”
“潜台词您听懂了吧,这么说我现在已经在找借口避免我们两个又以这种无聊的事情吵架,所以我就先走了。”
“檀烨,你给我站住!”檀母气的直跺脚,整条走廊里回响着她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
“如果你真的孝顺你爷 爷的话,就马上跟找一个女的结婚生孩子!”
“您现在就是买只母鸡回来孵蛋还需要几个星期的孵化时间,更何况是要生一个大活人出来。”
“檀烨你已经三十好几了,你若是有十个八个的兄弟,我们才不会管你,但你是我们檀家的一根独苗,我们家还需要你延续烟火…”
檀烨走到了檀母的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塞进檀母的手心里。
她有些莫名其妙地低头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这是苏锦瑟的联系方式,您又不是不认得她,如果你能说服她做我太太,那我马上就结婚生子,就是大半夜的不睡觉我也给您整出一个孩子来。”
檀母气的太阳穴砰砰砰地跳:“我总算知道了你这么多年来不近女色都是为了谁。”
“妈,你别把我说的像柳下惠。”檀烨笑道:“您也知道我这个人有洁癖,对于没有生命的物体都那样,更何况是我的伴侣了?
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我不想靠近,她们的身上有味道的。”
“那杨黛儿呢?她身上有什么味道?她可是出身名门。”
“哦,她身上的味道可多了。”檀烨认真地告诉他妈:“她身上有铜臭味,有假面具的味道,还有故作清高的,的…”
檀烨暂时没有想好那个形容词,耸了耸肩摊了摊手:“您看他身上有这么多的气味,洗都洗不掉,你让我如何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