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瑟的大脑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有点犯傻。
从下午在停车场碰到这个人开始，看到了她的信，她也不知道自己算是猜中了还是没猜中。
知道这个莎莎肯定和檀烨有关系，但又万万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个变性人。
檀烨的口味，还真重。
苏锦瑟半天都没说话，莎莎把她没用完的纸巾还给苏锦瑟，礼貌地道谢：“谢谢你了，苏小姐，没想着吓唬你的。”
“没事。”苏锦瑟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可你为什么看到我就跑？为什么不把信直接交给他？”
“最近。”莎莎的眼神黯淡下来，吸吸鼻子又要哭了，苏锦瑟希望她别哭，因为她哭起来的声音太难听了。
“最近，烨开始疏远我了，我知道他不想要我了。”
“呃。”苏锦瑟沉默。
“其实，我不介意他心里有你的，我也知道你不喜欢他，我见不得人我知道的，永远都不能踏进他家的门，不过，我的要求不高。”莎莎的眼睛哭红了，配上外面一圈黑乎乎的眼影，真挺吓人的。
“我只想一直陪在他身边，我能给他一般女人没有的感觉。”
这倒是真的。
苏锦瑟第一次觉得无话可说，只是看着莎莎，在包里翻了一包湿巾给她，指了指她的眼睛下面：“睫毛膏和眼影糊掉了。”
莎莎接过来，又掏出小镜子看了一眼，忽然惊叫了一声：“呀！怎么搞成了这样？好丑！”
她翘着兰花指用湿巾仔细地擦拭着哭花的妆，苏锦瑟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平时看檀烨挺正常的，怎么看都不像有这种特殊爱好的人。
她把脸上的残妆擦掉了，苏锦瑟发现她如果是个男生的样子，还是蛮好看的。
她咧咧嘴，牙齿也白白的：“苏小姐，别在这巷子里站着了，怪冷的。”
“哦。”苏锦瑟这才反应过来。
她和莎莎走出巷子，路灯明亮了很多，不少行人走过去，纷纷回头打量莎莎。
对于别人的目光，莎莎好像早就习惯了，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笑了一下说：“我知道有人说我是变态，但我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女人，烨非常理解我，我做手术也是他陪我去的。”
那也就是说，檀烨和莎莎在一起的时候，莎莎还是个男人？
其实对于每个人不同的偏好，苏锦瑟并不歧视任何一种。
只是，没想到那个人是檀烨，是自己非常熟悉的人。
原来，再熟悉的人，都有不了解的一面。
莎莎忽然又高兴起来：“烨非常喜欢打扮我，他喜欢把我打扮成芭比娃娃，你看这套，就是烨帮我选的。”
莎莎转了个圈，她的裙摆像喇叭花一样旋转起来。
转的苏锦瑟头晕。
“好不好看？”莎莎热情地询问苏锦瑟。
她看上去心无城府，像个标准的傻白甜。
怪不得苏锦瑟第一眼看她身上的衣服，就觉得很奇怪，不像是平时能穿出来的衣服。
原来是特别定制的芭比娃娃款。
为了不扫她的兴，苏锦瑟只好点点头说：“好看。”
莎莎很开心，刚才的忧愁一扫而空：“要不要去我和烨的爱的小屋？我给你看我的衣柜。”
苏锦瑟犹豫，挺晚了，面前又是这样一个陌生人。
见她迟疑，莎莎好像明白过来什么，立刻又说：“明天，明天白天我邀请你去我家做客，好不好？”
苏锦瑟答应了，莎莎跟她交换了电话：“苏小姐，我觉得你人很好。”
她跟莎莎笑，估计笑的有点难看。
老刘开车来接她的时候，莎莎还站在路边笑着跟她挥手道别。
老刘有点老花，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问苏锦瑟：“小姐，那是杨小姐吗？好像比杨小姐高很多啊，身材魁梧的很，像个男的。”
可不就是男人？
哦不，人家做完手术了，现在是个女人。
苏锦瑟抱着双臂缩在后座里，哼着：“不是杨小姐。”
“那是谁？”
“檀烨的一个朋友。”
“哦。”老刘终于把脸转过来发动了汽车：“小姐，刚才莫助理给我打电话，说让我载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
“你白天让他查的。”
哦，苏锦瑟让莫晖去查顾雁骊的行踪，他不是这几天晚上都回去的特别晚嘛！
苏锦瑟忽然想起了她的海鲜汤，好像还放在办公室的桌子上。
她说：“我的汤……”
“莫助理说你肯定忘掉了，我就带回家了，里面好多海鲜呢，不能浪费了。”老刘笑哈哈地道。
“没浪费就好。”
老刘把车开到了一个高级别墅小区，莫晖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他坐进了车里，让老刘把车开进去，在离一栋别墅不远的地方停下来。
莫晖指着那栋还亮着灯的别墅说：“顾雁骊已经进去很久了。”
苏锦瑟看着从窗口射出来的橘色的灯光，悠悠地问：“你确定是顾雁骊？”
“私家侦探一直在顾氏的门口等着，看着他从顾氏出来，径直来了这里。”
苏锦瑟想了想，电话打给了顾安兮。
这个时候，她应该还没睡。
顾安兮果然没睡，但声音有气无力的，她说：“嗯，什么事，锦瑟？”
“不舒服？”苏锦瑟立刻关切地问。
“没有。”顾安兮回答：“怎么了？”
“哦，是这样，你的海鲜汤我喝完了，改天把汤桶还给你。”
“一个汤桶急什么？”
“不是还想喝你熬的汤？”
“什么时候想喝就随时说，你今天喝酒了吗？”
“没有。”苏锦瑟说：“怎么了？”
“哦，刚好熬了适合喝酒之后喝的汤，等雁骊回来喝。”
苏锦瑟还准备拐弯抹角地问她顾雁骊有没有回来呢，顾安兮就自己说了，省得她问。
“顾雁骊还没回来？”
“说是晚上有应酬，特意熬了汤。”顾安兮的声音很飘忽，听的出她语气里的失意。
苏锦瑟心里有点不舒服，虽然并不肯定和木木有关系的那个人是顾雁骊，但是现在重重迹象表明了，不得不让苏锦瑟往顾雁骊身上怀疑。
苏锦瑟又和顾安兮随意聊了几句，叮嘱她早点睡，就挂了电话。
顾雁骊不在家，那里面的人是他的机率就有百分之五十。
莫晖递给她一杯红枣水，她接过来喝了一口。
一点点甜，还有回甘。
她说：“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