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问我借钱的态度吗？”席雪薇冷笑着：“你要记住你已经今非昔比了，不再是往日那个所有人都追捧的乔熠，离开了乔家，你什么都不是。”
“所以，你根本不会借我钱？”乔熠笑着问她：“你让我来，只是想当着苏锦瑟的面嘲讽我？”
“棒打落水狗。”席雪薇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是我一贯的作风，乔熠，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却不了解我。”
“了解。”乔熠微笑着转身，他的笑容凄冷，苏锦瑟的心，没由来地紧了紧。
这时，电梯门打开了，一群人从电梯门口走过去。
“你们确定乔熠来了这里？”
“有人看到他进了大厦。”
“今天一定要找到他，哪怕拿不到钱，抓了活口也好交差了。”
那些人看来是来找乔熠的，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但一定是欠债的事情。
席雪薇迈步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忽然拔高了声音：“乔熠，你想问我借多少，说个数字，我看看我是否方便，毕竟相识一场。”
她是故意让那些人听见，果然，那帮人都走过去了又折回来。
苏锦瑟都紧张的一手心的汗，因为那些人手里拿着棒球棍和很长的砍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席雪薇。”乔熠靠近她低声说：“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你觉得你能独善其身？”
席雪薇的脸色白了白，加快了脚步。
那些人从停车场的那端向他们走来，看到了乔熠兴奋地道：“乔熠！快，快，别让他跑了！”
“该死！”席雪薇咬着牙道：“乔熠，那些是什么人？”
“要债的能是什么人？当然都是些不要命的。”
“你要死别拽上我。”席雪薇紧张地低吼：“小张，快打给司机，让他把车开过来！”
“刚，刚才打过了。”助理小张也紧张地结巴。
那些人拿着刀拿着棒球棍开始向他们狂奔，席雪薇怕的脚都发抖，迈都迈不动步子。
那些人扑过来的刹那，席雪薇的车开过来了，她忙不迭地上了车，然后立刻关上车门，对司机说：“快开车，快点！”
席雪薇的车擦着他们的鼻子开过去，苏锦瑟看到车里的席雪薇转过头看着他们，她擦了把汗，露出了笑容。
席雪薇的笑容，苏锦瑟应该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掉。
她是苏锦瑟见过的，最可恶，最歹毒的女人。
她根本没有爱过乔熠，也可以这么说，她不曾爱任何人，她最爱的是她自己。
那些人扑了过来，团团围住了他们，为首的一个人把长长的刀架在乔熠的脖子上：“给钱，不然就拿命。”
“让她走。”肩膀上光亮的刀锋上映着乔熠冷静的面庞：“跟她没关系。”
“这个时候别当英雄了，你能拿出钱来吗？”
“你们伤害她，一毛钱都拿不到。”乔熠的手按在苏锦瑟的肩上，正好这时莫晖带着老刘把车开过来了，乔熠用力地推了她一下，说：“走！”
苏锦瑟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众人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路，莫晖趁机冲进来扶住了苏锦瑟往车边走去。
上车之前，她回头看了乔熠一眼。
他被包围在人群中间，脖子上架着的那把长刀的反光映在他的脸上，仿佛他的半张脸都消失了。
苏锦瑟迟疑了一下，踏上车的脚发软，莫晖扶着她小声催促：“苏总，上车了，此地不宜久留。”
她刚回头，便听到有人动手的声音，从车窗玻璃的倒影中能够看到乔熠被一棒球棍打倒，趴在了地上。
乔熠虽然很能打，但一个人也打不过那么多人，况且他们还带着武器。
一人动手，其他的人就按耐不住了。
一群人围着他又踢又踹，停车场灰尘满地，一时间尘土满天飞扬，苏锦瑟下意识地伸出手捂住嘴巴。
“莫晖。”她哑着嗓子开口：“我们的保镖呢？”
“苏总……”
莫晖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乔熠的声音：“苏锦瑟……”
她回头，乔熠躺在地上，墨绿色的羽绒大衣上全都是灰尘，而他也挂了彩，额头被棒球棍砸破了，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
她以为他让她救他，她本来就打算让莫晖去叫她的保镖来。
就算她恨乔熠，但她和席雪薇不一样。
她不能见死不救。
关于人命，她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了。
她颤抖着声音：“莫晖，叫保镖来……”
“苏锦瑟， 不用……”乔熠喘 息着：“我只是问问你，我这样算惨吗？”
此时此刻，他居然还在说这个。
她觉得他惨或不惨，有那么重要吗？
现在躺在地上浑身伤痕的乔熠，被无数个大汉包围在一起，他还不起钱，很可能被活活打死。
这样的他，算惨了。
苏锦瑟手抖的几乎扶不住车门：“乔熠，你这个疯子……”
“这应该是我能想到的最惨的了。”乔熠又挨了一脚，疼的吸气，但他的声音却更加清亮，在停车场里回荡：“或许，我被他们碎尸万段丢进海里喂鱼更惨。”
“乔熠……你这个疯子……”苏锦瑟只会重复这句话。
因为乔熠额头上的血已经流进了他的眼睛里，他的两只眼睛都是血红的，令苏锦瑟忘了他原来的眼睛长的什么样了。
“走……”乔熠跟她喊出这个字，被人提起来狠狠掼在墙上，他咳了一下，喷出一口血。
刚才有零点零一秒，苏锦瑟还在揣测这是不是他的苦肉计。
可他现在遍体鳞伤，如果这是苦肉计的话，那他对自己下手未免太狠了些。
晃神间，她被莫晖推上了车，然后紧接着莫晖也上了车，关上车门从乔熠面前开过去了。
车子疾驰，把停车场的械斗远远丢在后面。
很快开出了黑暗的停车场，迎来外面的光明。
苏锦瑟似乎才缓过神，再回头已经见不到乔熠了。
她对莫晖说：“报警，快。”
“是。”莫晖报了警，告诉警察事发地，然后回头跟苏锦瑟说：“警察应该十分钟后就来，他们还想问乔熠要钱，不会要他的命的。”
苏锦瑟点了点头，无力地靠在车窗上。
风吹动她的头发，散乱在脸颊上。
她问莫晖：“你说，这是不是他演的戏，或者布的局？”
莫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