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晖没有跟上来，他留在车里看庭审的直播。
苏锦瑟向梅玖走过去，他伸手握住了苏锦瑟的手，打量了她一下：“怎么裙子好像有些大？”
“一点点没关系。”
他们走进大厅去办，今天登记的人很多，还要排队。
梅玖是华侨，所以他可以在北城和苏锦瑟登记。
排队的时候，他忽然问苏锦瑟：“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在国内跟你登记吗？”
苏锦瑟摇摇头，梅玖说：“文莱的婚姻法是一夫多妻，我不想给你这种顾虑，所以我就选择了在这里跟你登记。“
梅玖的良苦用心苏锦瑟应该感动的掬一把热泪，她跟他笑了笑，却笑的很不由衷。
连她自己都感觉今天她有点魂不守舍，心不在焉。
她努力的打起精神，告诉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无可挑剔的未来先生的不二人选，她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只是结婚前她有一个问题要问梅玖，他们谈婚论嫁到现在，苏锦瑟从来都没有问过他。
“你爱我吗？”
梅玖好像并不意外她的问题，但是却有点答非所问。
“很多东西都是后天培养。你很特别，第一眼就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所以我们有很好的基础，就是我不讨厌你，甚至对你还有好感，你也不讨厌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培养出对彼此的感情。”
苏锦瑟看着梅玖的眼睛，梅玖看她的眼神和乔熠看她的眼神完全不同。
苏锦瑟能够很强烈地感觉到，以前她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同，现在她知道了，他们最明显的不同是梅玖看着她的眼神太冷静了。
说白了就是不爱。
苏锦瑟低头想了想：“那你也不介意你的太太并不爱你？”
“有的时候爱情没那么重要。”梅玖伸手捏住了她耳朵下面摇曳的耳坠：“我父亲和我大妈一辈子都没有爱情，但是照样能够一直生活到现在。”
“别忘了你父亲还有好几任太太。他把爱情给了她们，所以你没必要把你的后路给断了，我们可以到文莱去登记。“
“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爱我啊，不爱到愿意和别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梅玖笑起来，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温和，看不出哪里有不快之色。
虽然排队的队伍很长，但是也终于排到他们了，苏锦瑟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时间，10：50。
不知道庭审结束了没有。
他们走到窗口去办理，把所有的证件都拿出来交给办事人员。
因为梅玖的特殊身份，办理起来有点复杂。
苏锦瑟坐在高脚凳上安静地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墙上的挂钟敲响了十一点，与此同时，莫晖打电话过来，她接通了，放在耳边。
“苏总，庭审结果出来了。”
“嗯。”苏锦瑟平静地哼着。
“乔熠输了，所有的都按照遗嘱上的执行，乔氏的股份全部转让给童宛宛，他即刻搬出乔家，乔家所有的财产都和他没有关系，包括他名下的房产和车辆，只要是依靠乔家赚的钱都归属于乔家。”
“哦。”苏锦瑟仍然很平静，平静地自己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他要上诉吗？”
“乔熠服从法院审判，不上诉。现在他们已经去了乔氏签署股份转让协议，大约半个小时就能结束。”
“好，我知道了。”
苏锦瑟挂掉了电话，把手机放在台子上，刚好这时办事人员微笑着对苏锦瑟说：“苏小姐，麻烦把你的证件给我。”
苏锦瑟的证件就在台子上，她伸出手按住了证件，问办事人员：“请问你们几点钟下班？”
“十二点，如果二位有什么东西没带齐，可以回去拿，我们可以加班等。”
那这就不是问题了，她又侧头对梅玖说：“能不能等一会？“
“怎么了？”
“我答应了一个人。”她缓缓地道：“如果他兑现了他的承诺，那我也要兑现我的。”
“你的承诺是什么？不跟我结婚？”
“其实。”她沉静地看着他：“娶谁对你都一样，是不是？”
“不一样。”梅玖想了想，他还是很有风度的，居然答应了。
他们去会客室等着，那里有沙发，坐起来要舒服一点。
工作人员知道他们是大人物，上了茶，还上了一盘点心。
会客室的空气中漂浮着茶香和点心的香味，梅玖坐在她身边的单人沙发里，手里把玩着一串碧绿的手串。
一颗颗剔透的翡翠珠子在他的指尖滚来滚去，摩挲的更加油光水滑。
苏锦瑟低着头等着，窗外不远处的钟楼敲响了十二点的钟声，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向远方看了一眼。
这时，电话再一次响了。
这一次是童宛宛打来的，她兴奋地声音都在发颤：“锦瑟，现在乔氏是我的了！”
苏锦瑟闭了闭眼睛，一只蓝灰色肚子的小鸟从窗台飞了进来，落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乔家大宅因为一直没过户，乔熠只需要搬出去就行了！”
苏锦瑟一直看着茶几上的那只小鸟，喃喃地道：“恭喜你了。”
“还没完呢！下午还要去查乔熠名下的财产明细，他那样精明的人，万一玩点猫腻怎么办？”
“乔氏都给你了，不至于贪你三瓜两枣的。”苏锦瑟伸出手想摸摸那只小鸟，心想着她一伸出手过去，小鸟就要飞走的。
但没想到它待在原地不动，甚至好像还在看着苏锦瑟。
“锦瑟。”童宛宛在电话里喋喋不休的：“我怎么觉得有点不踏实啊，乔熠这么爽快就把所有的一切都给我了，是不是他还有什么阴谋啊？”
“你害怕，就别接受。”苏锦瑟轻轻抚摸着小鸟的脑袋，它也不躲也不飞走，实在令人惊奇。
“那怎么行？”
“我挂了。”苏锦瑟挂掉了电话，回头看着梅玖。
他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手里的手串还在一颗颗地转着。
“有话说？”他没睁开眼睛就知道苏锦瑟有话要跟他说。
“嗯。”
“说吧！”他还是没睁开眼睛。
“梅玖，我们没办法登记结婚了。”
他手里转手串的动作戛然而止，眼睛仍然闭着，阳光透过百叶窗斑斓的照在他的脸上。
“因为承诺？”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