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瑟没料到一向温文尔雅的席韶华还会大义灭亲,她有点动容,憋了一个晚上的眼泪险些要掉下来。
电梯门在席韶华的面前合上,她站了一会才想起杨黛儿还在苏妈的病房门外。
她抹了抹眼角,其实是干的。
她走回病房门口,杨黛儿的眼眶都红了。
她是一个很柔软的人,苏锦瑟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我都没哭。”
“我爸爸就是车祸去世的。”杨黛儿哽咽道,然后又立刻说:“但是你妈妈一定会没事的,只是可能时间会长一点。”
“什么意思?”苏锦瑟问。
“你妈妈是处 女座是吗?”
苏锦瑟点点头:“是。”
“我帮她占卜对应的星座是天王星,切出来的小阿卡那牌是权杖,权杖代表了权利,生命等等,说明你妈妈的生命还很长,不会止步于此,但还有一张牌代表了等待。”杨黛儿解释的很清楚:“所以不要着急,假以时日,伯母一定会恢复健康。”
虽然苏锦瑟都没见过塔罗牌什么样,但听到杨黛儿这么说,她的心真的放下来了。
她信杨黛儿,不知道为什么。
她和杨黛儿去楼下餐厅吃了个早餐,杨黛儿买了一大堆,要把苏锦瑟撑死的劲头。
她拼命给苏锦瑟夹菜:“多吃一点,这个时候你更要补充体力。”
“我会被撑死。”
“不会被撑死的。”杨黛儿给她剥了一只鸡蛋塞进苏锦瑟手里:“吃。”
苏锦瑟从来没有早餐吃这么多,她笑着说:“如果被媒体拍到了,肯定会说我妈是我后妈,她在重症监护室里,我还吃这么多。”
“管媒体怎么写?”杨黛儿说:“媒体的嘴一向欠。”
苏锦瑟吃饱了,用手机收工作邮件的时候,杨黛儿接到了一个电话,她处理好了邮件,杨黛儿也挂了电话。
她对苏锦瑟说:“檀烨出院了。”
苏锦瑟好几天没见到他了,自从上次被檀夫人赶走之后。
苏锦瑟有点意外:“他可以出院了吗?不是说正在准备再次移植手术?”
“你出了事,他还能在医院呆得住?估计他去你公司了。”
杨黛儿说这些话的时候,看不出她有什么嫉妒吃醋的情绪的。
她们在餐厅门口分开,杨黛儿说:“晚上你在医院?我送汤来给你喝。”
“干嘛对情敌这么好?”苏锦瑟笑问。
“杀了你,檀烨也不会爱我,这个道理谁都懂,只是有人天生就自私和狠毒而已。”杨黛儿另有所指,她说的是席雪薇。
苏锦瑟上了停在门口的车,乔熠在车上打盹,苏锦瑟轻手轻脚地坐进车里,但乔熠还是醒了。
他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聊了这么久?”
“嗯,席韶华也来了,跟他聊了几句。”
“哦。”他看向窗外:“他选的时机挺好的。”
“干嘛酸溜溜的?”苏锦瑟觉得他这个干醋吃的完全没必要:“席韶华和席雪薇是两回事,我不会把他们混为一谈。”
“也许,是一回事呢?”乔熠笑着问她。
苏锦瑟搞不懂他的意思,闭上了眼睛,从医院到公司的距离,她还可以眯一会:“等会檀烨可能会来,你回避。”
“为什么我要回避?”
“乔熠。”苏锦瑟头痛欲裂,警告地开口。
乔熠伸长手臂把她捞进自己的怀里:“睡觉睡觉。”
乔熠的胸膛很宽阔,靠起来很舒服。
苏锦瑟被苏妈训练的再强,偶尔她也想找个胸膛靠一靠,更何况是乔熠的。
想不了太多,先享受再说。
她在路上真睡着了,虽然只有几十分钟,但比昨晚在医院一整夜睡的都要好。
也许是杨黛儿的塔罗牌神奇的作用,苏锦瑟的心定了很多。
檀烨果然来公司了,走到办公室门口,秘书告诉苏锦瑟:“檀先生来了,请全公司的女同事吃燕窝。”
苏锦瑟笑了,他又来了,记得以前他有段时间抽风,追了一阵子苏锦瑟,天天送燕窝巧克力,贾氏好多女同事都吃胖了。
她推门进去,檀烨正坐在她的办公桌对面,她的桌上也放着炖好的燕窝。
她笑着把大衣挂起来走过去说:“从医院跑出来就是为了给我送燕窝?你不知道现在有一种服务叫做代跑腿业务,再不济你还有助理。”
“跑腿的总不能帮我看看你。”檀烨两只手托着腮看着苏锦瑟:“瘦了。”
“你也夸张,一个晚上能瘦到哪里去?”
“安慰人的话我不会说。”檀烨把桌上的燕窝推到苏锦瑟面前:“目前也没体力一直陪着你,不过我知道乔熠一直在,就暂且让他多活几天。”
苏锦瑟吃了一口燕窝,炖的很软,滑溜溜的很好吃。
“你和杨黛儿真有意思,俩人轮番喂我。”
“她早上去医院了?”
“嗯,杨黛儿是个好女孩。”
“现在这个时候,不适合推销。”檀烨说。
“注意用词。”苏锦瑟用勺子指指他:“货物才用推销,杨黛儿是活人。”
“什么时候你们俩的友谊突飞猛进到这个程度了?”
“跟她一起喝酒骂你的时候。”
“杨黛儿骂我情有可原,你骂我做什么?我对你可是一片丹心在玉壶。”
苏锦瑟三口两口把燕窝吃完了,空碗推到一边,正色对他说:“我没事,真的,没那么脆弱。”
“我知道,但就是想来看你,我知道上次我妈动手打了你。”檀烨歪着头仔细看苏锦瑟的脸:“哪半边脸?”
“这么久了,早就看不见了。”苏锦瑟摸摸自己的脸:“杨黛儿告诉你的?”
“嗯。”
“早就没事了,你妈妈那么做我能理解。”
“那么懂事?”檀烨仍是歪着头仔细打量她,几日不见,檀烨还是老样子,但精神矍铄,比前几天好了不少。
只是他的头发长长了,最长的部分都快触到了肩膀,他又瘦的道骨仙风的,苏锦瑟笑着说:“你现在倒像一个艺术家了。”
“我本来就是艺术家。”
“吹牛。”
“真的,我以前学画画的,但你知道像我们这种家庭,除非我妈生了十个八个,不然我学什么到后来都得回家管理公司。”
苏锦瑟摊摊手:“就是人们所说的,画卖不出去就得回家继承百亿家产吧?”
檀烨没笑,定定地看着她:“怪没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