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瑟立刻下意识地环顾餐厅内,但并没有看到檀烨的身影。
她压低声音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和谁在一起?”
檀烨压根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嫌恶。
他说:“苏锦瑟,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听呢?我说了那么多遍了,让你不要跟席韶华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也不要单独也不要选择在晚上。”
苏锦瑟有点反感他这么决断的口吻,语气也冷下来了:“你好像没资格干涉我交朋友吧。”
檀烨仿佛没察觉出苏锦瑟的不悦,还自顾自地说:“朋友?像席韶华那样的人也能称作为朋友?他居心叵测,他是一个伪君子,你现在就从餐厅里面出来,我在外面停车场等你。”
难道现在檀烨就在外面的停车场等着她?
苏锦瑟又急又气又恼,不由分说地挂掉了电话,直接关机。
檀烨总不至于跑到餐厅里面来把她拖走那么离谱吧。
她怒气冲冲的,坐在她对面的席少华帮她斟了一杯茶,温柔地道:“喝点茶吧,这茉 莉花茶挺清香的,虽然说不上有多名贵。”
苏锦瑟喝了一口,她刚才吃了味道浓郁的蟹粉狮子头,现在喝一口清淡的茉 莉花茶,顿时觉得清爽了不少,齿颊留香。
用完了晚餐,席韶华和苏锦瑟一起走出门。
刚刚走出来就看到檀烨站在不远处正看着他们,席韶华便笑道:“你有朋友来接你,我就不耽误了,我先走了。”
席韶华永远都是这样,得体,和人保持着分寸感,从来不会让人感觉到不舒服。
跟他做朋友这么久了,苏锦瑟是心里明白席韶华喜欢她的,但是他既不像乔熠那么咄咄逼人,也不像檀烨这样逼着逼着她喘不过气来。
檀烨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席时候的背影,他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苏锦瑟向他走过去,语气不好:“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问了你的秘书不难知道。檀烨说:“之前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之前不是苏锦瑟不接,是她真的没听见。
“我送你回家,”檀烨说:“顺便路上跟你说点事儿。”
苏锦瑟便跟她往车边走,坐进檀烨的车里,她系安全带的时候,回头又看见了夹在车座垫缝隙里的那个玫红色包装袋,颜色醒目的套 套,就迅速地想起了莎莎。
她顿了一下,系好了安全带,檀烨发动了汽车。
檀烨很快就切入了正题:“我跟你说不要再跟席韶华接近是有原因的,不是莫名其妙的这样做。席韶华这个人,他是一个变态。你知道吗,有的人他的两面性太可怕了,就是他隐藏的他和呈现在你面前的他完全是两个人。说句不好听的,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苏锦瑟凝视檀烨瘦削的侧脸,想起第一次见到谭檀烨的时候就觉得他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她也知道她的秘书们都在背后偷偷地叫檀烨僵尸王子,不过后来晓得他的肤色是因为他生病的原因,所以觉得这也正常。
但现在越看他越觉得不正常。
檀烨一边开车一边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一直没,不好意思跟你说我怕会引起你的不适,但是不跟你说清楚的话,席韶华的假面永远撕不下来。所以我今天怎么着也要跟你说清楚,待会儿我的话令你感到不舒服,你忍一忍。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的。”
檀烨长篇大论的铺垫令她有些不耐烦,她说:“你想说什么你就说吧。”
“那天晚上,席时候把喝醉的你没有送回贾家,而是带到了他的别墅里。”
听到这里苏锦瑟就不耐烦地打断他:“这个我知道,席韶华已经跟我解释过了,他说他的别墅离那个会所很近,他见我特别的不舒服,怕我在车上待久了更难受,所以就把我带去了他家。”
檀烨点点头:“就算这个理由成立,他把你放在他的床上,还拿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衣服要给你穿上。”
檀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亲眼目睹的那一幕就觉得怒火中烧。
当他看到苏锦瑟躺在床上,被席时候把身体摆成特别奇怪的姿势,而她的身上还放着。那些怪异的衣服。
如果他晚来一步,席韶华就会帮她穿上去了。
想到这些,刚才他看见席韶华就忍不住想揍他,考虑到苏锦瑟他愣是没动手。
檀烨的欲言又止让苏锦瑟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有什么要跟我说?”
“他要把你打扮成芭比娃娃,你说这种人的心理是不是变态?”席韶华终于憋不住了,脱口而出。
苏锦瑟诧异地盯着他,打扮成芭比娃娃?
他说的这一幕,怎么像是发生在莎莎身上的事情?
车内的暖气打的太足了,苏锦瑟有点热,甚至都淌汗了。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翻了翻包里没纸巾,又翻了翻车里,打开了车里收纳箱的盖子,里面居然整整齐齐地放着一盒又一盒的套 套。
苏锦瑟飞快地关上,檀烨没有留意。
这些东西真的令她始料不及又脸红心跳,觉得更热了。
檀烨扭头看了苏锦瑟一眼,说:“我有手帕,我拿给你。”
他一只手扶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团什么就塞给了苏锦瑟。
苏锦瑟接过来,只觉得手里的东西毛茸茸的,质地不太像是手帕。
她抖开了一看,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涌。
因为她手上的东西居然是一条薄如蝉翼的,上面还缀着毛毛的玫红色的内 裤。
跟今天下午送到她办公室里的那一套极其相像。
苏锦瑟实在是没忍住,打开窗户就把东西给丢出去了。
她反应这么激烈,檀烨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有点莫名其妙的,他说:“怎么了?”
窗外的霓虹映在檀烨的脸上,把他原本苍白的面颊映出了五颜六色。
有了色彩的檀烨,在苏锦瑟的眼中是陌生的。
甚至于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