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瑟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不知道是刀疤脸的话太有代入感了,在闷热的船舱内,苏锦瑟都感觉到了凉意。
“手机里到底有什么?”她颤着嗓音问。
“想活的久一点就别知道那么多。”刀疤脸再一次向她伸出手:“给我。”
“那手机里的东西,和乔生有关还是乔熠?”
“关系到一大笔钱,十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刀疤脸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丝丝笑意:“保住这条命,以后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刀疤脸的话音刚落,忽然外面传来了嘈杂声:“着火了!”
刀疤脸脸色大变,起身就冲到了船舱外,苏锦瑟也跟着跑出去。
只见甲板上燃起了高高的火苗,海上风大,火苗蹿得很高。
刀疤脸仓皇地大叫:“怎么会失火?快点,快点拿灭火器来!”
没人应他,只见有两个人拿起了船上的救生圈套上,然后跳进了海里。
刀疤脸惊惶地转身,苏锦瑟看着他火光都映不红的惨白的脸在惊恐不安地抽 动着。
“完蛋了。”刀疤脸喃喃地念叨着:“乔熠要烧死我们……”
“我换了三辆车才过来……”
“没用的,他利用你引出我,再用我引出你。”刀疤脸语无伦次的:“原来之前他大规模地找我只是虚张声势,他要弄死的不止我一个人……”
苏锦瑟看向外面熊熊燃烧的火,绝望的感觉从指尖蔓延到全身。
甲板上的火太大了,他们困在船舱里出不去。
刀疤脸像一只困兽在船舱里团团转,船舱里只有很小的气窗,他在座位下面找到了一件救生衣忙不迭地套上,又找到了一只冰桶,给自己从头到脚地浇透了,向苏锦瑟伸出手:“手机给我,快!”
苏锦瑟刚掏出手机,刀疤脸就用力抢走往口袋里一塞,回头瞧她一眼:“你自求多福吧,我可不想跟你死在一起。”
他头一缩就冲了出去,他是想冲到栏杆边跳海,但是他没想到甲板早就被火给烧的炽热,他的鞋底在顷刻间就被烧穿了,他的脚接触到滚烫的甲板痛地倒地,火焰便迅速包围了他。
苏锦瑟目睹了她从小到大见过的最为残忍恐怖的一幕。
刀疤脸变成了一团火球在甲板上嘶吼打滚。
苏锦瑟倚着门框缓缓地瘫倒在地上。
火,正在慢慢朝船舱包围过去。
火,也在吞噬着苏锦瑟对乔熠最后的痴缠和希望。
在她还在对他残存一丝希望和幻想的时候。
他想的却是如何杀死她。
在炙热中,苏锦瑟终于燃尽了对乔熠的眷恋,船舱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蒸笼,苏锦瑟就像是一只叉烧包,最终会被蒸熟,蒸透。
整艘船成了火船,蹿的老高的火苗点亮了漆黑的夜空,在寂静的大海上形成了一幅奇幻的景象。
不多时,一声巨响,发动机被烧裂,机油遇火,砰的一声爆炸。
海面上升起一只巨大的火球,染红了半边的天空。
小型游艇燃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燃尽,只剩下一具黑乎乎的骨架。
这个事件在新闻里只占了一小格的版面,粗略地写一段话。
昨日凌晨三时左右,东郊海港一艘游艇疑因操作失误发生火灾,船只烧毁,在船上找到两具已被烧焦的尸骸,警方正做进一步地调查取证。
次日的清晨,阳光透过云彩缝隙照射在席雪薇的露台上,她披着棉褛端着一杯咖啡看着手机上的新闻,然后拨了个电话,轻描淡写地道。
“哦,苏锦瑟死了。”
放下电话,她抿了一口咖啡,深吸一口气,惬意地闭上眼睛靠在躺椅上。
“刘妈,”她扬着声音喊道:“帮我熨那件大红色的大衣,今天心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