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见到他,顾雁骊在苏瑾瑟的眼睛里只是一个陌生人。
一个小时之后再见他,顾雁骊不再是顾雁骊,而是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虽然他的相貌,衣着都没有变,甚至是眼神也是那种淡淡的。
好像和早上见到的他并没什么两样,但是苏瑾瑟就有一种觉得他是乔熠的强烈的感觉又回来了。
苏瑾瑟手指发抖,尽管他在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并不能。
甚至连顾雁骊都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他向她走过来,在她面前站住,微笑着问道:“怎么了苏小姐?哪儿不舒服吗?”
他的声音完完全全是乔熠的声音。
苏瑾瑟的心在胸膛里毫无章法地乱跳起来。
苏锦瑟知道她此刻的样子一定像一个傻瓜,或者是一个白痴。
几秒钟她的手心里就蓄满了汗,手心潮湿的滑腻腻。
苏瑾瑟看着他忽然莫名其妙地开口:“你很像我的那个朋友。”
顾雁骊笑起来:“早上你说过了。”
“不,你早上不像他,现在才最像。”
“是吗?”顾雁骊不太热心地耸耸肩:“我看过了他的照片,的确是蛮像的。”
“你不想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他叫乔熠。”苏瑾瑟向他迈了一步,她甚至想说你是不是就是乔熠?
她还没开口,只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顾安兮下了楼,微笑着将手搭在了苏瑾瑟的肩膀上。
“你们聊什么呢?看上去聊的挺起劲的。”
“苏小姐在说我像他的一个朋友。他叫什么来着?”
“乔熠。”苏瑾瑟一字一句地回答他。
“哦,”顾雁骊点点头:“是的,的确是这个名字,有什么话等我们回来再说。”
顾安兮跟苏瑾瑟笑了笑:“真遗憾你不能去参加我们的结婚典礼。走了,车在外面等着。”
顾雁骊向顾安兮伸出手,顾安兮亲亲热热地挽住了顾雁骊的手臂,跟苏瑾瑟摇摇手:“再见了锦瑟,谢谢你这几天的招待。等我们回来,请你去我们家里做客。”
顾安兮他们走了,苏瑾瑟送他们到大门口,看着他们上了车,然后又看着车尾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才转身回去。
她到现在手脚还是发麻的,心脏咚咚咚跳。
是她的感觉出问题了吗?还是她真的在自己的内心里从来都没有承认,乔熠真的已经死了。
昨天晚上看明明亲眼看着顾雁骊吃了很多花生。
她也看到顾雁骊和顾安兮两人有多恩爱,昨晚还共处一室,如果真的是乔熠的话,他想要做什么?
报复吗?
对了!
苏锦瑟忽然想起重要的一点,昨天晚上他们两个的确是共处一室了,而且早上她还在顾雁骊的脖子上看到了昨晚他们欢愉一夜留下来的吻痕。
现在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她今天刚才和早上见到的不是同一个人,才能解释为什么顾雁骊能够吃那么多的花生。
说不定刚才的顾雁骊的脖子上没有草莓,如果没有的话,那她见到的就是两个人。
苏锦瑟为自己的发现激动不已,她跳起来就往大宅跑,刚好路上看撞见了司机老刘,她一把抓住老刘的胳膊对他说:“快快去开车,我在这里等你!”
老刘吓了一跳:“怎么了?小姐?”
“你快去开车!快一点!”
老刘急急忙忙地把车开过来,苏瑾瑟上了车对他说:“去追顾安兮他们的车,车号是5699, 他们应该走了,没多远,快一点!”
“哦。”老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苏瑾瑟急成这样,他就把车开的像炮弹一样快。
苏锦瑟的运气还不错,好像是。
前面的十字路口出了车祸,道路拥堵,所有的车都被堵在那儿。
苏瑾瑟一眼就看到了顾安兮和顾雁骊的车,立刻开门下车,老刘急的大叫:“你小心一点啊,小姐注意看后面有车呀。”
苏瑾瑟三步并作两步,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跑到了他们的车边,使劲地敲了敲窗户。
顾安兮看见了苏瑾瑟亲热地打开车门:“怎么了?锦瑟?”
苏瑾瑟来不及跟他说话,直接就去看顾雁骊的脖子,他穿着衬衫西装,衣服领子不高,苏瑾瑟一眼就看见了半隐在白衬衫的领口中的若隐若现的红色。
她此刻疯了,压根就没有想太多,极度失态地伸出手,居然将一把就将顾雁骊的衬衫领口给扯开了。
她用的力气太大,甚至连她衬衫的第一个纽扣都被她给拉崩了,滚落在了车内。
然后苏瑾瑟就非常清楚地看到了他脖子上的那枚扁扁的小小的红色印记,就在原来的地方,原来的形状,一丝一毫地不偏不移。
苏瑾瑟有着惊人的记忆力,她见过的人一面的人,哪怕是在人海中也会一眼就认出来。
读书时期也是如此,需要被死记硬背的课本,她一般看一遍就能不费劲地背出来,过目不忘不至于,但记忆力超好。
所以她早上刚刚见过的那枚爱的印记,就是此刻在顾雁骊脖子上的这一枚。
那也就是说顾雁骊还是顾雁骊,刚才的那些不过是她的错觉。
她傻了一般,刚才激动难耐的情绪就像是一股热流从她的身体里慢慢地撤去。
顾安兮目瞪口呆地看着看着她,顾雁骊倒特别镇静,他没急着去拉领口,反而问她:“苏小姐 看明白了吗?如果看明白了的话。我就把衣服给扣好了。”
车辆道路忽然通畅了,交警已经处理好了刚才的交通事故,后面的车开始不耐烦地按起喇叭,有人甚至还看出车窗对苏瑾瑟喊:“这里是马路上,快点让开,你不要命了!”
苏瑾瑟这才向后退了一步,大汗淋漓,她应该跟他们说一句抱歉的话,但是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老刘从车上一下来搀扶着她:“小姐,我们先回车上吧!”
苏瑾瑟木讷地点头,顾雁骊一边扣上扣一边温柔地跟顾安兮解释:“苏小姐有没有跟你说过,我长得很像她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