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玖父亲的寿宴是第二天,所以苏锦瑟到了文莱,被安排住进了酒店。
梅玖没有带她回梅家,苏锦瑟明白她现在还不够资格。
梅玖把她安顿好,简单的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她住的房间自然是总 统套房,豪华到近乎奢侈。
什么是奢侈?
奢侈就是已经超过了正常生活的需求,比如说一碗米饭能吃饱,却偏偏要用金饭碗来装。
苏锦瑟这段时间也结交了不少名媛,各个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千金大小姐们。
每个都是七床棉被下面放了一颗豌豆都硌的睡不着觉的豌豆公主。
在生活质量上玩命地苛求,变成上流社会乐此不疲的游戏。
苏锦瑟厌倦这种游戏,她不在乎头上戴的水钻发夹是不是路易十二还是路易十四的皇后曾经戴过的。
也不在乎手里的包包是不是限量版。
所以,她在别人眼里永远都是有个靠男人上位的妈的暴发户。
反正,她从来没认为自己是上流社会。
她能不能进梅家完全是为了苏妈,她甚至有种视死如归的悲壮感。
她晚上睡的不好,第二天一早起来化了个精致的妆才把黑眼圈给压下去。
梅玖虽说帮她准备好了礼物,但苏锦瑟总不能空手而来。
她选了一支雕工精细的翡翠烟嘴送给梅玖的父亲,她知道梅爵士是吸烟的,也可以作为工艺品欣赏。
她打扮完,梅玖过来接她了。
她在窗口就看到梅玖从大门外走进来,他穿的是银灰色的西装,苏锦瑟忽然想起昨晚有人送来三件礼服,一件红色一件银灰色还有一件是黑色。
考虑到年纪稍长的人喜欢喜气的颜色,她今天特意穿了件红色的礼服。
她在梅玖上楼按门铃之前飞快地换上了银灰色的礼服,当她打开门,梅玖看着和他同色礼服的苏锦瑟露出笑容的时候,苏锦瑟知道自己没猜错。
呵,跟这种上流社会打交道,处处都得小心思量。
“今天很漂亮。”梅玖捉住她的手放进他的臂弯里。
“那也就是说,我昨天不漂亮?”苏锦瑟笑的露出白牙。
苏锦瑟的小玩笑无伤大雅,又显得她娇嗔可爱,梅玖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温柔。
梅爵士的寿宴是在自家的一个度假庄园里举行的,不是梅家人平时住的宅子。
车程大约两个小时,苏锦瑟关了机,一般这个时候莫晖会给她打电话汇报苏妈的事情,她不想这个时候接,被梅玖听到总有点刻意的成分。
快到的时候,梅玖握了握她的手,微笑着对她说:“我父亲一定会喜欢你的。”
苏锦瑟不置可否地还了一个笑容给他。
文莱是一夫多妻制,像梅爵士这样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任妻子,梅玖是他的第三房太太的小儿子。
梅家人丁兴旺的令苏锦瑟眼花缭乱,一路上梅玖都在给她介绍谁谁谁,苏锦瑟也在努力记住每张脸后面的每个不同的身份。
终于,穿过了庞大的充满热带风情的庄园,苏锦瑟甚至看到了那边有菠萝园和香蕉树。
梅玖见苏锦瑟频频回头,好似对那些感兴趣,便对她说:“等晚上没这么晒了,我带你去摘菠萝,还有那边还有百香果。”
苏锦瑟终于见到了梅爵士本人,和她想象的差不多,很健康的肤色,不算黑,花白的胡子和头发,跟其他人的西装革履不同,他就穿了一身浅灰色棉麻的衣服,看上去就像睡衣,特别随意。
不过,在一堆衣香丽影的客人当中,穿着越随意的人更能体现他的身份。
苏锦瑟礼貌地称呼他梅伯父,把礼物送给他。
他居然当场打开了,拿出来把玩了好一会,连连称赞雕工精细,非常喜欢。
“请坐,苏小姐。”梅爵士很温和地抬抬手,又跟她身边的梅玖说:“照顾好苏小姐,毕竟人家现在还是客人。”
“知道了,爸爸。”梅玖递给苏锦瑟一个蒲 团,席地而坐。
还好苏锦瑟的礼服比较长,坐下来连脚都可以遮得住。
苏锦瑟见到了梅太太,她穿的倒是满隆重的,手臂上套了好几个黄金的镯子,举手抬足都会叮呤咣啷直响。
她看到苏锦瑟非常热情,握住她的手不松开。
梅太太手指上戴的戒指太多了,紧握苏锦瑟的手的时候硌的很疼。
梅太太很健谈,跟苏锦瑟天南海北聊了好一会,有客人来拜访梅太太才松开她的手去迎接客人。
梅爵士的寿宴是很传统的宴席,邀请的客人不太多,自家人倒是占了大部分。
梅爵士的儿女众多,苏锦瑟扳着手指头也数不过来。
梅玖的上面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他是梅太太唯一的儿子,难怪梅太太格外上心。
至于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就更多了。
在这种复杂的亲属关系中,一般来说同父异母的子女关系应该要么疏离,要么紧张。
但梅玖好像和每个人都能说得来,关系看上去也不错,他和二太太的两个哥哥在一起谈笑风生地聊了很久。
梅太太招呼完客人过来问苏锦瑟是不是很闷,她赶紧说不闷。
“阿玖没在陪你,人呢?”
苏锦瑟指了指前方的芭蕉林:“他们在那边聊天。”
梅太太顺着苏锦瑟的手看到了梅玖,涂着很厚的粉的脸挤出一个不太情愿的笑容:“我们家阿玖就是太亲切,和谁都能聊得来。”
苏锦瑟也笑着说:“是啊,梅先生很善言,跟他在一起不会尴尬。”
“还叫梅先生吗?”梅太太拍拍她的手背:“得叫的亲热一点了。”
苏锦瑟挽唇低头不吭声,梅太太以为她害羞了,笑的弯了腰。
晚宴结束后,跟梅爵士打完招呼,梅玖真的带她去摘菠萝。
难度不高,只要戴着厚厚的手套,用镰刀把菠萝砍下来就行了。
梅玖示范了一次给她看,她就照做。
看她穿着礼服纤纤弱弱的模样,但她一刀就砍下了菠萝,用手提着菠萝的叶子高举起来给梅玖看。
“凤梨和菠萝到底有什么区别?”她大声问梅玖。
“同一种水果,但不是同一个品种。”梅玖回答。
她侧头看了看手里的菠萝,说:“明白了,就比如说我们都是人,但我们又不是同一种人,这种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