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瑟讲什么，童宛宛是听不见的。
她眼前只有顾雁骊那张和乔熠一模一样的脸，甚至脑海中还浮现了乔熠满身都是血的样子，胳膊腿上还咬着很多鱼，那些鱼都有尖尖的牙齿，紧咬在乔熠身上不肯松嘴。
苏锦瑟不是存心吓唬她，只是让她知道还有顾雁骊这样和乔熠酷似的人存在。
如果真心想吓她，就不会选在这种灯火通明的场所，或者此时此刻让餐厅忽然停电，估计童宛宛会吓得晕过去。
其实，她对乔熠的死心里还是膈应的，虽然她不肯承认。
童宛宛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顾安兮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顾雁骊还是淡定的，微笑着请她坐。
童宛宛还站在座位上被雷劈的状态，苏锦瑟拉住她的手：“童宛宛，你先坐下。”
可能是苏锦瑟的手有点凉，吓着了童宛宛，她尖叫着甩开了苏锦瑟的手：“啊，鬼啊！”
“童宛宛。”苏锦瑟拦在要落荒而逃的童宛宛面前：“你镇定点，哪里有鬼？”
“你没看见？对，你看不见的。”童宛宛四下里看看，压低声音：“我看见了乔熠的鬼魂。”
“不是鬼魂。”苏锦瑟说。
“我看到了！”她声音压的更低，弓着背，样子鬼魅的很，苏锦瑟倒是觉得她这样子比鬼还要像鬼：“你可能看不见，乔熠附身在顾安兮的老公身上，他们一模一样。”
苏锦瑟笑了，童宛宛被吓得有点精神失常：“不是附身，顾先生和乔熠长的的确是很像，不过还是有不同。”
“哪里不同？”
“感觉。”苏锦瑟把童宛宛按在椅子上，拉着她的手强行伸到顾雁骊的面前：“顾先生的手是热的，他是活人。”
顾雁骊笑着伸出手触碰了一下童宛宛的指尖，童宛宛缩着脖子尖叫：“啊……”
“别叫了，热的是不是？”
童宛宛感受到了顾雁骊指尖传来的热力，这才敢抬头多看他几眼。
“是热的啊。”她半信半疑地去看苏锦瑟：“他不是乔熠？”
“这个，你得要问顾先生了。”
“什么意思？”
“顾先生是人不是鬼的意思。”苏锦瑟拍拍她的肩膀，安定下她的情绪：“你注意点形象，餐厅里很多人的。”
童宛宛环顾四周，见身边不远处就站着经理和侍应，餐厅里还有其他的客人，这才放心下来。
但她还是不敢往顾雁骊那儿看，苏锦瑟看到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嗦嗦嗦地发颤。
童宛宛平时嘴硬的很，说乔熠的死跟她没关系，现在看到了顾雁骊就心虚了。
顾安兮忽然把手放在童宛宛的手臂上，安慰道：“虽然不知道我老公和乔熠到底有多像，但看你这反映应该是很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安兮的手有点凉，童宛宛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打翻了水杯里的水，洒了她一身。
童宛宛狼狈地站着，苏锦瑟拉了她一把：“我陪你去洗手间。”
她拽着童宛宛去了洗手间，童宛宛还木讷讷的。
苏锦瑟拿了纸巾给她擦，还好是白水，放在烘干机那里烘一烘就行了。
苏锦瑟说：“你没烫着把？”
童宛宛白痴一样站着，没答话。
过了好一会，她才一把抓住苏锦瑟，神神叨叨地说：“如果顾雁骊不是鬼，那乔熠就没死！”
苏锦瑟看着她：“因为他们长得像？”
“世界上哪有那么像的两个人？”
“我查过了，顾雁骊这个人一直都存在着，乔熠活着的时候他也存在。”
“是吗？”童宛宛还是傻傻的。
苏锦瑟洗完了手，问她：“好了没，好了就走了。”
她又死死地抓住苏锦瑟的胳膊：“你怎么不早跟我说？顾安兮的老公是乔熠，那她跟我合作是不是有问题？他们是不是想害我？苏锦瑟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不管顾安兮的老公是不是乔熠，你也不能这样做生意，做生意要的是稳扎稳打。”
“这个时候你就别说教了。”童宛宛完全乱了，在洗手间里没头苍蝇一样踱着步，口中喃喃自语：“不对，那个人肯定是乔熠，他们肯定想要害我。”
顾安兮想不想害她苏锦瑟不知道，但童宛宛醒悟的太晚了。
“你如果你多留一点资金在手上，万一出了什么事还有资金垫底，但是现在你把流动资金大部分都放出去了……”
“我不要跟顾氏合作了。”童宛宛瞪大眼睛：“我跟他们解除合约。”
“海天一色的项目不是已经开工了？”苏锦瑟吓了一跳：“现在解约是要付违约金的。”
“违约金就违约金。”童宛宛说：“反正，我不能跟他们继续合作了，他们会害我的。”
“你当初为什么不查清楚？”
“别说这些了！”童宛宛烦躁地挥了一下手：“反正我要解约，我不要跟他们吃饭，你帮我跟他们说一下。”
童宛宛拿着包包就往外走，苏锦瑟跟在她的身后：“你自己去打个招呼。”
“我不。”童宛宛走到门口，忽然回头，苏锦瑟差点一头撞上去，她气的胸口起伏，眼睛都红了：“我严重怀疑你和他们串通好了，苏锦瑟，是不是你想要算计我？”
童宛宛是怕到失觉思调，苏锦瑟不跟她计较：“你沉住气，我叫你来就是让你知道有顾雁骊这样的人存在，你跟顾氏的合作以后小心点，留点心眼。”
“不行，我一定不能跟他们合作了。”童宛宛从包里掏出手机打给助理：“马上通知所有高层，开会。”
苏锦瑟看着童宛宛的背影小跑着走出了餐厅的大门，她叹了口气。
早知道童宛宛是这样，还不如不告诉她。
她回到桌边，顾安兮见她一个人回来便问：“童小姐呢？”
“她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苏锦瑟说。
“该不会是见到我了吧？”顾雁骊笑着把菜单递给苏锦瑟：“刚才你们不在，我给你点了香草羊排，你再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顾先生帮我点餐倒是很知道我的口味。”苏锦瑟接过菜本：“不用了，这里的菜量很大，我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