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泡饭里的梅子有点酸，苏锦瑟被酸的眉毛都拧在一起。
她喝了一口水，抬眼看他：“人就在对面，你这么挑拨离间不怕乔熠攻击你？”
“我说的是实话，当年的事情虽然我不是每个细节都清楚，但大致上也了解一点。刀疤脸回到北城的事情，乔熠比你知道的要早，在你和刀疤脸联系的时候，乔熠早就见过了他。”
苏锦瑟低头吃她的东西，但她在听，每个字都听的很认真。
“你试想想看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你出事的船是席雪薇的，而出事后，查了刀疤脸的通讯记录，他上船之前接到了最后一通电话就是乔熠打来的，也就是说，乔熠先把刀疤脸弄上船，然后他再叫你来，一网打尽。”
檀烨一边说一边把粉红色的和牛放上铁丝网炙烤，生牛肉接触烧红的铁丝网发出刺啦的声音。
苏锦瑟忽然觉得后背和胳膊上的皮肤，如同火烧火燎般地疼痛。
她知道这只是心理作用，她的烧伤已经好了。
檀烨给和牛翻着面，继续说：“乔熠心狠手辣大家都知道，但是他这么做不合逻辑啊，刀疤脸杀了他哥哥，他完全可以报警抓他，为何要这样？还有，对于你，也不必用这样残忍的手段，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檀烨用剪刀将烤好的和牛剪开，夹给苏锦瑟。
“他不就在对面，你去问他。”苏锦瑟夹起一块和牛放进嘴里，本来她饥肠辘辘，被檀烨说了一通，入口即化的和牛都没那么美味了。
“除非。”檀烨注视着苏锦瑟：“你和刀疤脸手里抓着乔熠什么把柄或者秘密？”
看着檀烨眼中狡黠的光，苏锦瑟忽然恍然大悟。
檀烨这哪是追求她，他这是来套话的。
苏锦瑟笑了：“看来我在檀总眼里的功能一直都没变过，我还是你对付乔熠的工具啊！”
“不不。”檀烨摇摇头：“以前我不否认有这方面的想法，但现在不同，我们是合作，彼此成为彼此的武器。你单枪匹马地对付乔熠怕是力单势薄，但有了我的帮助就不一样了。”
“我看，你是拿我当枪使吧！碗里的牛肉顿时不香了。”苏锦瑟放下筷子：“檀总，你每次追求我的动机就不能单纯一点？我连说服自己接受你的理由都没有。”
檀烨哈哈大笑，笑的筷子上的肉都掉下来了：“你以为乔熠单纯？本质上我们都是差不多的人，做任何事情都要精打细算的。你猜他现在为什么疏远了席雪薇？不喜欢是一个原因，重要的原因是乔氏现在越做越大，不需要席家的扶持，他当然卸磨杀驴了。”
檀烨的手忽然敷上了苏锦瑟的手背：“都是成年人了，在这个杀戮的世界里，别幻想什么真爱。泰坦尼克上的爱情，是因为杰克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如果他肩负重任回去有百亿家产要继承，你猜他会不会把生的希望留给露丝？”
苏锦瑟看着她手背上檀烨的手，白的青筋都看得特别清楚。
“你没经历过的，不代表没有。”苏锦瑟说。
“没想到，你对爱情还是有幻想？”檀烨仔细凝视着苏锦瑟：“可以这么说，我可能会喜欢上你，爱上你，但是不会为了你放弃所有或者生命之类的，那你觉得这是不是爱情？”
“你那种爱，不如说是交易。”苏锦瑟正要甩开檀烨的手，乔熠忽然拉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檀烨放在苏锦瑟手背上的手。
他大步走过来抓住檀烨的手腕搡开：“你要不要脸？”
檀烨看着他笑：“我追求苏锦瑟关你什么事？”
“你追你的，但如果我发现你再对她有肢体接触，我会把你的骨头一根根拆下来。”
这话不但檀烨觉得好笑，连苏锦瑟都笑了：“我是你什么人？”
“就算是作为仇人，你利用报仇的工具也不需要那么low。”乔熠弯腰靠近苏锦瑟告诉她：“我和檀烨斗争多年，他特别喜欢利用女人，这种德行的男人离他远点。”
“你的德行好到哪里去？”苏锦瑟往后靠了靠，离他远点。
檀烨坐在她身后，苏锦瑟这样一靠正好靠在他身上了。
檀烨趁机笑嘻嘻地将手放在苏锦瑟的肩膀上，挑衅地看着她。
乔熠对苏锦瑟说：“头低一点。”
“啊？”苏锦瑟还没弄懂他的意思，乔熠走过来一手按低苏锦瑟的脑袋，另一只手就向檀烨出拳。
他的拳头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檀烨的眉骨，连苏锦瑟都听到了一声脆响，檀烨捂着眼睛倒下去了。
苏锦瑟没想到乔熠会动手，他出拳又快又重，看檀烨的样子估计被打的不轻。
乔熠打到檀烨，伸手拽起苏锦瑟：“他占过你便宜的，别忘了。”
这时，檀烨从地上爬了起来，松开捂住眼睛的手，他的眉骨处红红的。
他脱掉外套卷起衣袖，看情况是要跟乔熠打一架了。
乔熠拿起苏锦瑟的大衣递给她：“先去对面。”
苏锦瑟接过大衣，他们俩要打架，苏锦瑟绝对不会做和事佬，她迈步就走到了乔熠的包厢内，跟那个女人点点头：“你好，我叫苏锦瑟，抱歉过来打扰一会。”
女人笑起来牙齿很白，衬着小麦色的皮肤，别有一番韵味。
“请坐，苏小姐。”她的普通话不是特别标准，有点港台腔，不过倒是蛮好听的。
苏锦瑟坐下来，只见乔熠拉上了门。
日式的门是白色的布做的，他们俩的影子通过灯光投射在门上。
檀烨扑了过去，俩人你一拳我一脚，很有皮影戏的即视感。
女人惊讶地道：“乔先生在做什么？”
“打架。”苏锦瑟拿了一双新筷子，桌上有一盘绿色的豆子看上去很有食欲，她问女人：“我可以吃吗？”
女人点头：“当然可以。”
苏锦瑟往嘴里丢着豆子，饶有兴味地欣赏动作片。
“未请教……”她对正回头看俩人打架的女人说。
“哦？”女人诧异地回头：“什么？”
大概是文化不同，女人没听懂她的话。
苏锦瑟说：“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哦，我叫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