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他直言,在他以往十多年的教育中,从未听过苏小栗说的上述话。
就这水平?
也敢自称五百年?
“你平日……”刚想问她怎么在外面活下来的,然而想了想不太好,姬予榕变了一种意思:“你当真是五百年的狐妖?”
凭借他十多年的经验,这只傻狐狸看着,可不像是五百年……
见姬予榕目光幽深地看着自己,苏小栗还以为他这是不相信她。
当即气的大喊:“当然!”
“我五百年的修为可是凭借我的努力得到的!”
她修炼可没少吃苦头!
每次修为要进步时就有种奇怪的疼痛感。
就凭她这比寻常妖异常半分的天赋,她很自信。
“哦?让我看看。”说着,姬予榕在苏小栗还没回神的片刻,就已经抓过了她的手。
小丫头身体似乎有些虚弱,在冬日有些凉,而姬予榕自身功法的因素,在冬日如同寻常一般正常。
姬予榕温热的手忽然抓住了苏小栗的小手,倒是惊到了苏小栗。
在她诧异的目光下,姬予榕也很明显地从她黑亮的瞳孔里,看出了自己眸中藏着的诧异。
“怎么会?”
一时被惊到的苏小栗连忙摆手,十分不明所以:“什么怎么会?”
姬予榕只是默默地望着她,未曾言语。
他方才感知到她的脉搏,灵海,按照常理,的确是五百年的年龄。
可奇怪的是……她体内似乎没有什么灵力,灵海中的灵气虚无寂寥,简单点来说,如果不是他能看出来她是只狐狸,就凭她的法力,与正常人无异。
见苏小栗十分好奇,姬予榕顿了顿,还是回答了她:“我相信你有六岁了。”
“?”这是什么话?她六岁不是整个秦国都知道的事实嘛?
看来国师有时候也有点憨憨哦!
苏小栗暗搓搓地想着,没有什么奇怪,毕竟以她的小脑袋,旁人的异样,都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与她可没什么关系。
“所以国师大人,你来我这做什么呀?”
苏小栗也在一旁的小书桌旁坐了下来,很是乖巧。
她云嬷嬷不是去拿早饭了吗?
怎么这么就还没回来?
她肚子都快饿瘪了。
想着就难受的苏小栗小脸趴在书桌上,四只爪子下垂,等待着云嬷嬷的投喂。
在姬予榕眼里,活像只没有梦想的咸鱼。
似乎还是有些奇怪,姬予榕又继续问她:“你不是吃了妖丹?”
那蛇王的千年灵力,怎么说也该给她增点修为吧?
被姬予榕这么一提醒,苏小栗终于想起了那只大明湖畔的翠花小朋友。
然后才发现它已经失踪几天了??
算了,她现在已经对吃他不报然后想法了,毕竟那可是千年蛇王,基本的尊照还是应该有的。
“哦,你说翠花啊?”
“他可能跑了……”
嘤嘤嘤,不仅好吃的蛇羹没有了,美女姐姐也没有了……
幸好她还有白嫣然姐姐。
越说越觉得面前的苏小栗像只咸鱼,姬予榕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他觉得……
这样不得行。
“你的意思是,那只蛇王夺回来他的妖丹跑了?”
如果是这样,也就能解释苏小栗为什么现在这么虚弱,仿佛没有修为,应该是被蛇王吸走了……
不过,那只蛇王有这么聪明?
还知道如何夺取别人修为?
如果这样,蛇王去哪了?这恐怕有点麻烦了……
丝毫不知道姬予榕在想什么,现在的苏小栗只觉得头晕眼花,满脑子唯一的想法就是“饿饿”。
她想吃东西了,为什么还没有人给她送呢?
等不下去的苏小栗一个鲤鱼打滚,就要跑下椅子离开去找云嬷嬷。
然而还没离开书桌,就被一道冷冽的声音劝退:“坐下!”
“?”
“?”
门外正提着食盒要推门的云嬷嬷忽然愣了一下,刚要继续推门,有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事情没做完之前,不准吃。”
“!”
云嬷嬷眼睛都瞪大了,她怕不是幻听了,竟然有人敢劝小公主不吃东西?
那怎么行?
小公主都没吃早饭呢!再苦也不能饿着孩子!
瞧了瞧手中的食盒,云嬷嬷鼓了鼓气,打算推门进去。
“给我写!”
“?”推了半天,云嬷嬷都没推开这门,忽然就疑惑了。
她也算吃了早饭的人了,总不可能饿的连个门都打不开啊?
屋内,姬予榕站在兴趣昂扬的苏小栗旁边,瞧了眼门边的动静,无声地施了到术法。
嗯,这下子没人打扰了。
安静了。
正坐在椅子上的苏小栗时不时瞧了瞧眼前放着的小丸子,是不是瞟一眼旁边的诗词。
那颗躁动的心简直表现的不要太明显。
方才她离开时差点晕倒,国师给她喂了颗眼前的这可白嫩嫩的小丸子,瞬间她感觉自己就清醒了。
还能再奋斗五百年!
头也不晕了,耳也不鸣了,眼也不花了。
一边摘抄着诗词,苏小栗忍不住有些好奇:“国师大人,你刚刚给我吃的……是什么吖?”
呜~好好吃还要!
“没什么,清醒丸罢了。”
姬予榕一边翻弄着书籍,找寻着合适的诗词,一边瞥了眼桌上的小丸子。
那不过是在人极度虚弱时用来缓缓的小玩意。
不值一提。
可在雪山,这是集齐百种精华而制成的药丸,一颗难求。
还不知道自己刚刚吃了什么绝世宝贝的苏小栗只是一边七歪八歪地握笔抄字,一边眨巴着嘴盯着那颗小丸子。
入口即化,丝滑顺口,真的好好吃。
国师说了,只要她抄完一百个字,就给她吃!
越想越来劲,苏小栗握着笔龙飞凤舞的大写了起来,似乎感受到手下带风,自己的袖摆被鼓动了起来。
姬予榕抬眼看了一看,然后:“……”
“你在干什么?”
“写字啊!”
苏小栗站在椅子上,一只手握着一根长长的毛笔,另一只手抓着一个墨砚,然后在那张大白纸上恣意潇洒了起来。
时不时没墨了,就把左手握着的毛笔去右手抓着的砚台沾沾,然后脸上痒了,还用抓着砚台的右手抓抓脸。
砚台上的墨汁时不时因为不平衡而滴落在宣纸上,连带着方才沾墨太快而连带的墨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