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
苏小栗悄咪咪舔了舔袖子中的小点心，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乖乖低着头。
一副我很乖的亚子。
早已看到苏小栗举动的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而声音依然严厉：“云嬷嬷，小公主前些日子失踪一事，本宫还未向尔等问罪！”
听闻此话，云嬷嬷忍不住低下了头，没有照顾好小公主，的确是她的过错……
“至于入学一事……”
“颜儿近日惊吓过度，你急于将她放入陌生的学堂，居心何在？”
在场的众人头低得更低了，皇后娘娘素来严厉，没人敢忤逆她。
忽然拔高的音调，吓得苏小栗不小心捏碎了软趴趴的糕点，小丫头头一低，脸一沉，盯着地上的小粉末，眼圈忽的一红——
“来人，给本宫将……”
“呜哇”一声，苏小栗肉疼地为小糕点的意外感到悲伤。
原本就要动手抓人的两名宫女面面相觑，忽然有些不知怎么办了。
“怎么，本宫的话也不听了？”
皇后冷眼看了哭泣的苏小栗一眼，继而对那两个宫女说道。
“是！”
迫于皇后的威严，两名大宫女火速将云嬷嬷从地上拉了起来就要出去打板子。
他们都知道，宫里的板子年轻人挨了都吃亏，更别说在皇后娘娘宫里挨板子了。
瞬间大家在心底为云嬷嬷感到同情。
不明所以的苏小栗看着被拖走的云嬷嬷，有些着急了。
这群人看着眼神怪怪的，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你也要忤逆本宫？”
身旁的嬷嬷本欲劝诫，然而被皇后冰冷的视线扫过，又闭了嘴。
“如果小公主干扰，那便一并打了！”
“？！”
苏小栗急于去护云嬷嬷不被带走，恍然听到这个，也是一惊。
这是亲娘吗？
来不及挣扎，苏小栗与云嬷嬷就一并被压到外面。
眼看明晃晃的大板子就要砸下，苏小栗眼一闭，下意识喊了句：“父皇救我！”
“放肆！”
众人抬头，只见坤宁宫门口，不知何时早已站着一位明黄的身影，以及一旁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诸多侍卫。
他们皇上才来看望小公主，就这么劲爆的吗？
秦帝原本笑意的脸上忽然充斥着怒火，帝王的威严在那刹那释放的恰到好处。
所有人都被吓到了，那两名抬板子的太监也是不知如何是好，手中的板子让他们恨不得拍在自己身上，来缓缓这尴尬的场面。
皇后慕念瓷面不改色地看着门外的皇帝，停顿了几秒，方才起身，规矩地福了福身。
“见过皇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
明明满是怒火，可在看到这般冷漠的皇后，秦帝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略微严肃地质问。
“云嬷嬷未看好公主，害其被掳走，臣妾不过是在例行宫规。”
慕念瓷缓缓抬头，一字一句地回复。
秦帝冷冷看了眼云嬷嬷，略微思量：“那为何连同颜儿一块受罚？”
“小公主不懂事忤逆臣妾，臣妾不过是在例行宫规。”
“够了！”
秦帝不想再与皇后讨论这狗屁的宫规，快步走过去扶起了苏小栗，“朕的颜儿，你受苦了！”
“父皇，儿臣不苦。”
按照云嬷嬷先前教她说的，苏小栗一字一句软软地说着。
这个名义上的爹爹看起来是个好人，苏小栗在心底打量后回答。
“诶诶。”听着自家孩子这懂事的话语，秦帝差点老泪就要涌出，他可怜的娃啊。
“瓷儿，颜儿也是我们共同的孩子，你就不能对她宽容点吗？”
慕念瓷看着眼前的父慈子孝，忍不住笑了：“皇上，你我之间都要恪守礼仪。”
“你……岂有此理！”
秦帝安慰好了苏小栗，忍不住站起身来，看着慕念瓷又气又急：“朕不想跟你再说话了！”
“皇上慢走。”慕念瓷闻言，没有挽留，福身恭送。
言行举止之中，找不出任何不妥。
然而就是这份不妥，让秦帝心中最后一丝忍耐到了极限。
“摆驾！”
离开的同时，秦帝冷冷看了眼坤宁宫宫门：
“颜儿失踪一事已然了解，云嬷嬷固然有错，看在护主多年份上，下不为例！”
“哼！”
被秦帝牵着离开的苏小栗回头看了眼慕念瓷，她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礼仪，嘴角带着一丝笑，看不出喜怒。
走在宫道上，苏小栗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恍然间听到一声叹息：“父皇，怎么了？”
望着少不更事的苏小栗，秦帝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颜儿，是不是觉得母后严厉？”
苏小栗想了想，点了点头。
小师叔虽然平时也凶她，但从未到皇后娘娘这般地步，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母后凶起来，就像要吃人！”
“哈哈。”
本来还郁闷的秦帝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还是颜儿可爱。”
“不过，不要怪你母后。”
“为何？”
面对苏小栗懵懂的眼神，秦帝若有所思：“往事莫要再提，都是父皇的错。”
回了宫，秦帝为了安抚小公主受伤的心灵，命人又送了几盘进贡的糕点。
苏小栗一手抱着枕头，一手品着糕点，看着忙前忙后为她更衣的云嬷嬷，忍不住好奇：“云嬷嬷，为什么父皇让我不要怪母后呀？”
闻言，云嬷嬷愣了愣，随后叹息一声。
“这说来也话长，皇后娘娘与皇上本来情谊深厚，相敬如宾，可自从纳了后妃，娘娘就越发不待见皇上了。”
“噢，原来如此。”这应该就是话本子里的吃醋？
女人间的争斗嘛，苏小栗表示理解且敬而远之，这些跟她没啥关系，她好吃好喝的等小师叔来接她就好啦！
云嬷嬷望着一脸单纯享受甜点的小公主，心中有些酸涩。
她没说的是，娘娘那般高傲恪守礼仪，还与她有关。
试想事事力求完美的皇后，又怎么接受得了一个生来有些痴傻的小公主呢？
想起同样身为皇后之子的新晋太子秦慕阳，虽然皇后待他同样严厉，可那与小公主的严是不一样的。
那是寄予厚望的望子成龙。
“公主殿下，老奴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入学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