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姬予榕将墨笔递到苏小栗手中，“练练？”
“哼！”苏小栗一把接过笔，有些愤愤不平，方才她看国师，无论是语气还是动作，都像极了不相信她的能力。
她苏小栗才没那么弱呢！
接过了墨笔，苏小栗仔细想了想方才国师握笔的模样，小手试探着，倒也真找准了国师方才握笔的样子。
“！”有些不敢相信，有些忐忑，又有些惊喜，苏小栗满怀期待地看了眼国师。
在得到他默认的点头时，苏小栗要是有尾巴此刻就要蹦了出来。
脸上洋溢的欣喜藏不住。
这点小把戏就把她给惊喜到了？小丫头到还真是简单，不知不觉，国师的指尖微微摩挲，背对着他的苏小栗看不见他嘴角的上扬。
此刻她刚刚发现了一片新大陆，苏小栗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刚刚被赞同的握笔姿势，一边缓缓移动，轻轻在墨砚里沾了沾。
“！”可到底是第一次，墨水没有控制好，在苏小栗笔移过来之时，一个小黑点就那样毫不犹豫地点在了洁白的宣纸上。
“……”苏小栗用小手戳了戳，发现抹不去，忽然就有些委屈巴巴地看向了身后的少年。
“无妨。”原是很介意这般粗心，可此刻看着苏小栗那副做了坏事却又有点委屈的眼神，姬予榕第一次好心的忽略了。
嗯，她能握笔就不错了，有进步。
殊不知，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一步一步，最终沦陷。
在国师的肯定下，苏小栗又拾起了放下的笔，根据方才的感觉找到了握点。
其实她心中也有些好奇，这只笔怎么那么顺手呢？
方才那只笔圆乎乎的，滑不溜秋的，哪像这只，有点点槽点，特别适合她这种新手。
嘿嘿。
点好了墨，苏小栗便开始身子细细向前伸，下巴几乎就要抵在纸上了，苏小栗贼兮兮地笑着，就是要开始模仿姬予榕写字。
却不料，身后来了一道力量，拎着她脖颈附近的衣领，将她拽了回来。
“？”苏小栗有些疑惑，有些不满，她就要写字了，国师干嘛拎她？
“干嘛？”
“坐好。”
仿佛没有什么事发生般，姬予榕淡淡地回答她。
苏小栗撇了撇嘴，她现在忽然觉得国师有点碍事了呢。
算了，看在他给的小丸子的份上，不与他计较了。
啊，她可真是个大方宽容的乖宝宝。
默默将小腰板挺直，苏小栗有些挑衅地瞥了眼国师，见他面不斜视盯着自己的小腰板，苏小栗无奈了，扭了扭小脑袋，开始握着笔模仿那几个字书写。
“你在写什么？”
“？”似乎有些不理解姬予榕在说什么，苏小栗眨了眨眼，“模仿你吖！”
“什么？”
姬予榕突然有些无奈，嘴角抽了抽：“你真的知道你在写什么吗？”
见苏小栗依然一脸无辜，姬予榕愣了愣，还是好心回复了她：“先写你自己的名字。”
方才他看她抄书，那笔画都是倒的，完完全全不会写。
那名字呢？她现在的身份，她总该会点吧？
然而，姬予榕对苏小栗的期待还是有些高了。
她除了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叫做“秦慕颜”外，真的毫无所知了。
“不会！”
有了之前丢脸的经验，苏小栗这次索性破罐子破摔了，直接说自己不会。
她才不相信国师会打她。
姬予榕的确不会打她，揉了揉眉心，开始撩袖准备教她书写自己的名字。
“我教你吧。”
姬予榕从未想到，自己平日那般嫌弃雪山派那群长老的念叨，有朝一日他竟然会教一个智商为负的人学习。
想想就觉得有些好笑，第一次，当着苏小栗的面，她清楚地看见了。
面前的少年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
虽是嫌弃，可是在苏小栗开来，竟然有点宠溺的感觉？
怎么回事？国师不过是比小师叔长得好看了些罢了。
她为什么会觉得国师看起来很亲切？
摇了摇头，也不知哪来的好奇心，苏小栗忽然拒绝接笔，指了指宣纸上端正的三个字，忽然执着：“我要写这个！”
看国师的意思，这么复杂的三个字不是她的名字？那是什么？
一边心底庆幸自己的名字没那么复杂，另一边却又暗暗期待，她要练习这难写的字，让国师刮目相看。
想得很美好的苏小栗丝毫没有意识到面前少年脸上的错愕与微惊。
姬予榕眉角轻动，忽然有些不理解了，“你确定？”
这小狐狸真的不知道？莫不是在装傻？
见苏小栗依然很执着地指着纸上的那几个字，丝毫不肯松口。
“好吧。”姬予榕眉头一挑，也不再纠结，写就写吧。
姬大爷都给她叫出来了，还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忽然觉得自己以前那些介意莫名的好笑，姬予榕示意苏小栗开始写。
然而苏小栗仔仔细细看了那三个字好久，临到纸上的笔却是顿住了。
不是她不想写，而是纸上的三个字，看起来过于完美，让她临到模仿之时，却忽然心生紧张。
“怎么了？”
耳畔传来调侃的声音，然而苏小栗此刻心中焦虑，也没有太注意，努了努嘴，看着纸上的那挥遒有劲的“姬予榕”三个字，叹了叹气。
“哎，没办法了。”
苏小栗放下了手中的笔，回头看向姬予榕疑惑的目光，第一次的。
“我承认——”
“你写的很好。”
苏小栗又看了眼姬予榕诧异的目光，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我比不上。”
这也是苏小栗第一次如此淡然地夸赞别人，往常都是她内心独自美丽。
可是谁让她看着那些字，就仿佛有了灵魂一样。
洁白的宣纸上，书写了三个特别完美的字体，就如同国师那个人一样，圣洁地让人只能仰望。
看着苏小栗有些挫败的表情，姬予榕忽然有些愣住了。
“不怕。”
就在苏小栗低头想要沉浸自己悲伤的思维中，一道温和的声音却传入了她的耳畔。
也如同一缕暖流，抚平了她焦虑的内心。
“来吧。”姬予榕忽然伸手握住苏小栗的小手，拿好了笔。
“我教你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