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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露绝望地看着那石沙弥漫的大洞。
不等烟雾消散,我右手按上胸口,那里存着奈川嫡系出生时封下的符咒。
奈川嫡系生命垂危之际,只需自爆身体。虽肉身消亡,但魂魄尚得一息可逃回奈川。
若是那群老不死的,我就冲上前与他们同归于尽!我眼底闪过狠戾,不动声色地等着来人踏进木屋。
暗红金丝羊皮底靴踏进木屋,灰黑云锦蟒袍随风扬起。
我双目一凝,对上来人那深不可测的墨色眸子。
...裴伯珩!?
这怎么可能。我难掩讶异地看着迈步朝我走来的男人。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神情,阴沉冷冽,残暴嗜血,如同堕入邪道的恶鬼。
裴伯珩垂眸走到我身边,他沉默不语地用灵力一寸寸探着我的身子。
许是看清我血肉模糊的内里,他墨色眸子猛地抬起,黑幽幽的眼里是我读不懂的晦暗阴郁。
他薄唇紧抿,浩瀚的灵力自他身涌出修复着我残损不堪的经脉。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心中那紧绷的弦也猛地松开。
温暖的灵气逐渐丰盈我的身体,我再也无后顾之忧地安然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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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转醒看清周遭,便清楚我已身处那仙池灵地之中。
再看身下那熟悉的寿莲,我下意识抚上肚子,若有似无的感应在我脑海中浮现。
不知是寿莲功效出奇还是裴伯珩渡了大半灵力予我,我此时灵力不仅有增无减,甚至还纯粹了不少。
我护着肚子躺回寿莲之上,安宁地享受着耳边的祥和微风。
相比我此时的悠闲自得,千里之外的白鹤谷,如今却是深陷绝境。
“裴伯珩!你给我住手!”白鹤谷谷主撕心裂肺地喊着,他身子被绑在烧红的木架上,满脸狼狈。
天空中那道暗黑身影就仿佛恶鬼在世,他肆无忌惮地将白鹤谷付之一炬,所过之处皆是白鹤谷弟子惨绝人寰的吼叫。
三位道骨仙风的白鹤谷长老同白鹤谷谷主一样被绑住木架上动弹不得,他们何时受过这种凌辱,纷纷破口大骂。
“裴伯珩,你残暴不仁,心狠手辣,你不足为人!”
那矗立于空中的身影兀自晃动,残影略过的瞬间,一只大掌掐住那位长老的喉管。
“嘎嘎……”那长老被这大力掐得几近白眼,他像是临终前的鸭子般发出难听的声响。
“砰!”
修得丹境大圆满的长老在这血雾炸开间消散,只留衣物缓缓飘落在地。
白鹤谷谷主见状目呲欲裂,他伸长脖子,额头青筋暴起地无能怒吼:“啊啊啊啊啊!裴伯珩!你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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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伯珩目不斜视地转而飞向身旁的木架,那被绑在上面的长老恐惧万分地牙齿打颤。
腥骚味随着水流声传出,那被烧红的木架上竟自长老腿间蔓延出诡异的水渍。
裴伯珩嫌弃蹙眉,他甚至不想出手碰那长老,手指微动,那长老连衣物都不剩就消散在天地之间。
“裴伯珩!!!”白鹤谷谷主奋力挣扎着,他咬牙切齿地喊道:“我白鹤谷从未与你结怨,何苦这般赶尽杀绝!!”
裴伯珩闻言,走向最后那个长老的身躯一顿,他闪至白鹤谷谷主前,用力掐紧他的喉咙。
白鹤谷谷主瞬间心胆俱裂,他没想到裴伯珩会真的连他都不放过。
“你们动了不该动的人。”裴伯珩附在他耳边语调狠戾。
如阎王索命般的话成了白鹤谷谷主死前听见的最后一句。
他到死也不明白,白鹤谷向来与人为善,不过只在数月前抢过那魔教妖女的仙羽兰草罢了,哪就招惹了这尊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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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又睡了多久,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正枕在裴伯珩膝上。
“醒了?”裴伯珩声音沙哑,他屈起指节将我额前碎发轻柔拨开。
我抬眸静静地注视着他:“你怎么...”
“奈川掌门闯进神念山告诉我,你肚子里有我的种。”裴伯珩说着舀起池水抵在我嘴边。
“咳咳咳。”我刚喝进去的水被他这话狠狠呛住。
我一脸黑线地躺回裴伯珩膝上,实在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这确实很像老爹能干出来的事。
“那你...”我又想坐起身,却被裴伯珩按下。
“奈川掌门破了禁术,又迟迟不见你到醉梦渊,便唤出魂灯寻你。”裴伯珩低声解释道,他弯下身细碎地吻着我的额头。
“可...”我还想再说什么,仙池灵地外突然响起饱含怒意,威压十足的大吼:
“裴伯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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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威压还未波及到我就被裴伯珩挥去。
他轻缓地捧起我的头放平,升空与仙池灵地外的人对峙。
只见仙池灵地外密密麻麻地站着无数玄光殿弟子,玄光殿掌门也赫然立于上空。
“掌门。”裴伯珩平静颔首。
“裴伯珩,白鹤谷灭宗惨案是否与你相关!?”玄光殿掌门负手怒视。
“与我相关。”裴伯珩毫不犹豫地应下。
“你!”玄光殿掌门戟指怒目:“给我跪下!”
裴伯珩扫过神念山上各个弟子,他抬眸与掌门对视:“我何错之有?”
“何错之有?白鹤谷数万弟子一夜之间尽数消亡,数万条人命,他们又何错之有!”玄光殿掌门大义凛然,他上前几步暗自施压:“给我跪下!”
“白鹤谷作恶多端,谷内有一千三百余无辜妇女幼童被囚以身炼药,恶贯满盈,罪有应得。”裴伯珩细数着白鹤谷内种种丑事。
“胡搅蛮缠,我看你是被那妖女迷了心窍,理智全失了!”
玄光殿掌门说着双眸眯起,他看向裴伯珩身后的仙池灵地,几个闪身就要闯入。
裴伯珩飞身而至,他站在掌门面前让他动弹不得。
玄光殿掌门面色阴沉,他深知连自己都不是裴伯珩对手,只能停下。
“你这是要为了那妖女欺师灭祖,叛出师门了?”他冷声威胁着裴伯珩。
裴伯珩墨色眸子漠然扫向他阴沉的脸。
“师若无义,叛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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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光殿掌门气极反笑,他嗤笑道:“那就将你满身修为全数奉还。”
裴伯珩面不改色,他手指轻点,经脉穴位尽启。
扑面而来的充沛灵力让玄光殿掌门享受地眯起眼,他冷眼看着自散修为的裴伯珩,眼里满是算计。
灵气耗尽,裴伯珩缓缓落下。他脚尖碰地的瞬间,成了毫无修为的废物。
“哈哈哈哈哈!”玄光殿掌门负手大笑,他看着地上的裴伯珩顿觉扬眉吐气。
“我看你还怎么拦我!”他厉声喊道,作势就要闯进仙池灵地,可身子却在下一刻动弹不得。
“谁!?”玄光殿掌门气急败坏放声怒斥,他眼珠左右疯狂转着。
只见面前一齐腰墨发的玄衣男子缓缓现身,他看着面容清晰的男人咬牙切齿道:“流川野。”
“仇糜,得饶人处且饶人。”流川野面色淡然:“别为难我女婿了。”
裴伯珩眉间一跳,他不再停留,转身进了仙池灵地。
流川野将他的行动看在眼里,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直直立在空中。
光是一道身影,就令玄光殿的人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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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池灵地外的动静被我听得一清二楚,我看着缓步走来的裴伯珩,心中满不是滋味。
我等裴伯珩走到身边,抓起他的手往他的经脉处涌进灵力。
不料他却将我的手拂开。
裴伯珩揽过我的肩,大掌抚上我还未隆起的肚子,他贴在我耳边柔声说:“把灵气留给我的种。”
“……粗俗。”我低声骂他。
他低低笑着,温热的唇贴在我耳垂处。
唇齿轻启间,湿软的舌尖舔过耳垂嫩肉,激起万般酥麻。
耳鬓厮磨之时,裴伯珩沙哑磁性的嗓音在我耳蜗旁响起,那语调就好似在卑微祈求着我。
“好阿梨,与我结为仙侣,好不好?”
他手下动作不停,我难耐地哼唧着,就是不应他的话。
“好不好?”
裴伯珩绵密柔软的吻接二连三地落下,大有我不开口就一路向下的趋势。
我连忙伸手制住他,望着他墨色双眸中蕴起情欲,我翁声轻哼。
“阿梨说什么?”
裴伯珩装傻似的埋进我脆弱的脖颈,他舌尖舔得那寸肌肤一片嫣红。
我无奈之下双手捧住裴伯珩的脸不让他胡作非为,我瞧着他倒映出我身影的眸子说:
“好。”